？”顾青云慢慢给她解释，“我早就和子茗说过了，溺子如杀子，自己狠不下心就只能让外人帮教，瑞哥儿这么聪明，就该放他到外面去读书，这样他才能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

其实顾青云还是能理解方子茗的心情的，他也是如此，每次孩子们犯了错误朝自己认错撒娇时，总想什么都不顾统统答应他们的要求，心里还会想：算了吧，他们已经知道错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是个好孩子，就是年幼无知，等长大就好。

可是理智告诉他，犯错时得让他们认识到错误，不能指望他们长大后就会懂了，该狠心时还是得狠心。

顾青云还知道方子茗年少时的事，当时他是被方仁礼从小关在家里教大的，直到他考中童生后才到县学读书。这就是为何方子茗喜欢看话本的原因了，自己一个人寂寞无聊啊，偏偏他人又聪明，学习起来不算费劲。

方瑞和他的情况不同，方子茗不说，顾青云都知道以前的方仁礼是喜欢那个庶长子的，方子茗为了给他娘出一口气，肯定用心读书。方瑞就不同了，从小到大生活在蜜罐里，自制力差一点就走样了。

“那赶紧让舅舅把瑞哥儿送回京城参加考试，他和小丫同年，今年才九岁，进皇家书院正好。”简薇催促道，“这里有咱们和小姨在，他还怕瑞哥儿没人照顾？”

“我又不是没说过，要他听劝才可。”顾青云咕哝一句，点头道，“放心，我再写信催催他。”这就是他不想去地方为官的原因之一了，哪里的教育资源有京城的好？

说完后顾青云就把自己的想法写在纸上，叫来顾三元让他快点把信寄出去。

七月二十日，顾永良就和顾永东、简瑜从老家林山县坐船到郡城，提前十几天等待八月九日的乡试。他们没有和其他秀才一起到客栈居住，那里人多嘴杂，加上他们不缺钱，早就让小满租好了一套考场附近的院子，价格是贵了点，但住起来舒服。

又一次送走来拜访的秀才后，简瑜见下人把院门观赏了，就！就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又瘫在椅子上，垂下眼睑，无趣地说道：“这帮人真是烦人，临时抱佛脚，还抱到咱们头上了，你看那个王秀才，以为咱们能提前知道试题，话里话外都是拙劣的激将，语气那个酸！哎呀，我都不想听了，偏偏他还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烦死了！以后不想他再上门了！看到他那张脸就烦！”

“还好了，其他人还是很好相处的，有真才实学，和他们交流后，有所进益。”顾永东憨憨一笑，他是顾伯山的孝期过了才来应考。本来顾青明也该来的，只是他自觉这几年读书进益不大，就没再来尝试。

“就你老实不肯得罪人，虚伪！”简瑜瞪了他一眼，两人同在县学读书，平时关系也好，可他就是看不惯他的不老实，明明心里不喜欢，面上还不表现出来，就喜欢装出一副憨厚的模样，坏人都让他做了！

“难不成我说得不对？不能因为姐夫做过两任的乡试副考官就认为咱们有什么考试诀窍吧？就算今年姐夫还是副考官，可他肯定不在咱们越省，这有何用？偏偏他们一个个天天往这边跑，好似咱们这里有金子捡似的，烦死了，还让不让人读书了？烦死了！”简瑜有些心浮气躁，使劲地踢了踢脚。

话说，自从他们在这里落脚后，不知道谁把地址传了出去，来拜访的人一天比一天多，自家厨房的火就从没断过！

顾永良似乎充耳不闻，见桌子上都是别人用过的点心和茶具，就仔细地把自己的书籍和学习资料收拾好放在一起，又把刚刚大家讨论的话题记下几笔，这是他以前没考虑过的，记下来就不容易忘记了。

“大哥说得对，刚刚王兄他们都是这一批秀才中学识最好的，大家一起交流的确有所进益。”顾永良见自家嫡亲的小舅舅那愤愤然的模样，忍不住暗笑。

记得他小时候和舅舅一起在外婆家玩耍时，舅舅总喜欢在他面前充大孩子，两人惹祸了，大人们骂他们时，他总会理直气壮地站出来，拍着胸脯一力承担，坦诚得很，没想到现在大了，舅舅还是如此，看不惯就说不来，从不憋着。

“哼，小石头，你到底是帮谁的？你是哪一边的？”简瑜不满了，怒瞪着他，“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他们的心思，不知道他们是冲着谁来的？”

“我能帮谁？我只是实话说话。再说了，王兄他们又不是其他人，和他们交流的确是有用的。”顾永良吹干字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笔迹！迹，笑道，“还有几天才考试，我听说郡城码头附近的商铺有很多不常见的东西卖，我想去瞧瞧，你们去吗？”

这次来郡城，爷爷还想跟着来的，把爹爹以前考试的情况说了一遍又一遍，还一再强调，要不是有他在，爹爹肯定考试都没那么安心，说他有旺考运。

当时他听了，赶紧拒绝。爷爷都多大年纪了，还要他老人家陪着自己去应考，被人看见了不笑话自己是没断奶的娃娃？肯定不行。好说好歹才拒绝了，为此爷爷还一度有些失落，让奶奶又和他吵了一顿。

想到这里，顾永良就苦笑，自己每次回老家，家中的长辈们都把全副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真有点又喜又怕。

“我不去！”简瑜一听，双手抱着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