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了那是过去的事情,我都忘了,不要再提了。”
傅霆州看着她,目光沉默:“你还在怪我?婚约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没关系。”王言卿说,“二哥你虽然继承侯爵,但毕竟年纪轻、资历浅,府外难免有人不服你。永平侯府空有名望却没有实权,武定侯脱离前线久矣,需要有人代他执掌军队,而你,也需要后盾在朝中保驾护航。联姻是最简单有效的结盟,这对三方都有利,你的抉择再明智不过。”
傅霆州皱眉,王言卿还是这样乖巧懂事,傅霆州却觉得不妙。傅霆州稳住那些不好的预感,说:“但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唯一的妻。”
傅霆州深深看着王言卿,试图让她感受到自己话语中的真心,然而王言卿却低着头,不肯和傅霆州对视:“二哥,有一件事我早就想和你说了,但碰巧失忆,没来得及。正好趁今日,我们一起说开吧。”
傅霆州心中一冷,油然生出种不祥的预感:“卿卿……”
王言卿没有理会傅霆州话语中的哀求,垂着眼眸,将两年前,准确说是两年一个月零十一天前就该告诉傅霆州的话,低缓坚决地说了出来:“我在京城羁旅多年,已忘了故乡的模样。我想回家乡看看,这些年,多谢老侯爷和二哥照顾了。”
傅霆州半身血液都冷了:“你真的要离开?”
“是。”王言卿说,“多谢陆都指挥同知体恤,容我在此养病,等时局稳定后,我还是要走的。”
傅霆州心里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成真了,她两年前收拾证件,竟是真的想离开。哪怕没有陆珩横插一脚,他和她也无法走到最后。
傅霆州问:“那我们的婚约怎么办?”
王言卿见傅霆州时并没有避讳人,正厅门窗大开,四周垂立着侍从,一副礼貌见客、问心无愧的模样。周围待命的丫鬟听到傅霆州的话,哪怕陆大人交代过她们要装聋作哑、全部听夫人的,此刻都忍不住露出愤懑之色。
婚约个屁,夫人已经嫁人,镇远侯也赐婚了,他们有个鬼婚约?
果然,王言卿只是笑了笑,说:“二哥,不过是多年前老侯爷的一句玩笑话罢了,我们哪有什么婚约。”
傅霆州身体彻底冷了,他心脏冰凉,几乎感觉不到跳动:“是因为洪家吗?我早就在筹备这件事了,我和她赐婚本就是被人算计,如今我立了军功,我去和皇帝说,或许皇上能收回成命……”
傅霆州没说完,就被王言卿打断。王言卿终于抬头,一双眼睛静静注视着傅霆州:“二哥,三思而后行。君无戏言,这种话你不要再说了。”
“你还在怪我?”
“没有。”王言卿眼眸清澈,如冰浸玉,里面清凌凌倒映着世间一切丑恶,“掌舵一个家族绝非易事,二哥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镇远侯府,我能理解。洪小姐出生侯门,利益相合,还对你一往情深,你娶她乃皆大欢喜之事。听说下个月就是二哥大喜之日,洪小姐等了你许久,如今你们终成眷属,乃是好事。我不久就要离京,恐怕无法出席你们的婚礼,在此提前对二哥道一声恭喜,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先前王言卿垂着眸子,傅霆州一直以为她不高兴,或许在和他赌气,所以才故意不看他。现在王言卿抬头,坦然地将所有表情铺陈在阳光下,傅霆州才发现,她竟然没有丝毫悲伤、不舍。
傅霆州被这个认知深深地刺痛了。
傅霆州一向觉得做事要体面,对方流露出拒绝的意思后,决不能死缠烂打、追根究底,哪怕离场也要走的有尊严。但现在傅霆州才知道,原来他最看不上的纠缠不休、哭闹上吊等作态,并非他们有意这么做,而是碰上了根本没法失去的东西,为了挽留只能如此。
傅霆州眼睛不觉红了,紧盯着她问:“十岁你生日时,你说你要嫁给我,也是假的吗?”
那时候傅钺还在世,侯府给王言卿过生辰时,不知道哪个人故意逗她,问她以后要嫁什么样的郎君。彼时王言卿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她觉得二哥对她很好,便说,她要嫁给二哥这样的人。
当时大家哄笑一堂,笑完就没事了。但是自此之后,傅钺就上了心,当真动了撮合王言卿和傅霆州的意思。
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王言卿以为这桩囧事除了她和过世的傅老侯爷,再没人记得。没想到,傅霆州也知道。
王言卿想起曾经那些岁月,撇过脸,忍住眼睛中的泪意。她顿了顿,终究冷静绝情地说:“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小时我不懂事,如今,我们都长大了。”
小时候没有那么多利益妥协,喜欢和不喜欢就是最重要的事情;现在他们都长大了,变得瞻前顾后,世俗圆滑,喜欢反而成了最后考虑的因素。少年时的约定,自然也不作数了。
傅霆州最终也没有回复,默然离开了。等傅霆州走后,王言卿午休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丫鬟们次第进来换茶,王言卿看到安静收拾茶盏的翡翠,眼珠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
翡翠上午劝说她出去散心,她拒绝后,傅霆州下午就来了。如果王言卿上午真如翡翠所言出门,会不会“恰巧”在路上偶遇傅霆州?
傅霆州可以找一个信得过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