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外头,门也没关,丑姑家房子小,一眼就能看到他。
焦昀就那么站在那,直勾勾不说话,有点渗人。
范里正几个相邻和钱孙氏被这焦昀吓得一激灵,可很快钱孙氏就回神,刚要嚎啕上说焦婉娘母子的不是,就听到焦昀幽幽道:“钱家的阿婆,你在丑姑婶婶还躺在这里尸骨未寒时就开始惦记人家房子欺负人家小的,让钱大宝他们带人把好好的柏哥儿给打个半死,结果现在还恶人先告状?”
范里正本来不想掺和这事,打算走一趟就算了,可这一听,一愣,清醒了:“啥?柏哥儿被打个半死?这是怎么回事?”
焦昀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里正伯伯,你进来……自己看吧。”
钱孙氏就要嚎,被范里正瞪了眼,憋在嗓子里。
范里正和几个相邻赶紧过来,就几步路,很快到了门槛,往里一看,就看本来走之前收拾的好好的灵堂乱糟糟的,蒲团还扔在一边,而角落的土炕上,柏哥儿躺在那里。
等范里正进来,才借着光看到焦昀身上灰扑扑乱糟糟的,衣服也被扯得不成形状。
之前因为暗倒是没看清,他回头又狠狠瞪了钱孙氏一眼。
钱孙氏皱着眉,偷偷掐了一把钱大宝,他不是说焦昀那小杂种欺负他们?打了他们吗?还有那个柏哥儿要咬死他?
范里正很快走到土炕,结果探头一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只见躺在那里的柏哥儿,早先他们还去见过,焦家母子把孩子带的很好,身上干干净净的,可这时候不仅沾满了灰尘,额头上更是肿起来,还带着干得血,甚至连白头绳上都沾上了。
一旁就是人家娘的棺材,结果,这头七还没过呢,就欺负到流血半死,还恶人先告状说人欺负人?
“钱家的!这就是你说的他们欺负你家大宝二宝三宝?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要不要良心?”范里正动了怒,这可是陶先生特意交代过看护的柏哥儿,结果这一没看到就成这样了?
几个跟来的邻居往前探头一看,倒吸口气,望着钱家的更是鄙夷。
之前听她哭天抹泪的,还以为难道真的被欺负到了?结果……这还真是丧天良!
钱孙氏自从看到范里正那模样就有种不祥预感,探头一看,手上力道一种,就掐得钱大宝嗷的一声。
焦昀适时又抹了下不存在的眼泪,声音凄惨很低,“里正伯伯,钱大宝他们是不是又说是我们欺负他?可事实正好相反,我本来带着柏哥儿来守夜,你也知道柏哥儿还没恢复,因为之前我在钱三宝他们欺负他的时候帮过他,他就记得我只跟着我。我娘怕我们守夜冻着,就回家那火炉被子等,结果,我们刚跪着烧纸钱,钱大宝就带着钱二宝钱三宝还有两个一起玩的伙伴五个孩子进来了,一进来就说……”
“说什么?”范里正气得眼前一黑,五个孩子打人家两个,钱大宝还有脸说他们欺负他钱家的孩子?
钱孙氏张嘴想开口,被范里正给用眼神压得死死的。
焦昀继续:“钱大宝一进来就要把我们赶出去……说、说这里以后就是他们钱家的了,他阿婆说了,这以后就是钱家的房子,柏哥儿只是一个讨饭鬼,他们五个进来赶人,柏哥儿又痴痴傻傻的,所以我就去拦,结果……结果他们竟然推我,当时火盆还烧着之前,就把我往那里面推。当时我都以为我要步丑姑婶婶的后尘毁容了,结果柏哥儿虽然呆了,却还知道救我,结果,反而撞到额头就……就这样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清醒,这一下,怕是不傻也要真傻了。呜呜呜,里正伯伯,这明明是柏哥儿的家,怎么就成了钱家的了?我娘去找郎中叔叔,也不知道柏哥儿会怎么样……”
里正等人都磨着牙那眼神去剜钱孙氏,丑姑家的房子是钱家的?讨饭鬼?
他们最近在商议柏哥儿日后怎么办,听到这话,里正等人再没明白怎么回事才是真傻,这是想收养柏哥儿霸占房子之后再赶出去啊!
这绝不是钱大宝他们想到的,绝对就是钱孙氏的毒计!
“钱家的!你简直……简直……”范里正死死盯着钱孙氏,看到她变了的脸色,就知道这话肯定是真的。
钱孙氏本来惊讶这话钱大宝怎么就能这么说出来,等反应过来想收敛表情已经来不及。
她想说什么,被范里正给打断,“等郎中来了再说!把人孩子给害成这样,要是真的傻了,你们钱家等着给人医吧!”
婉娘适时带着郎中这才“匆匆”赶来,郎中看了下伤口,再翻了翻眼皮,检查一番之后,除了摇头还是摇头,这看得里正等人表情更加凝重。
等最后,郎中站起身,“里正,怕是这孩子情况不太好,要是能醒来还好,要是醒不来,怕是以后……脑子里撞到真的会傻也说不定。所以要尽快给弄醒,连喝三个月药汤。”
“那以后会傻吗?”范里正急了。
郎中:“这还说不准,只能暂时医着,药喝着不能断,尽快醒来最好,只是醒来后这药也不能断,毕竟万一脑子里有淤血,可能以后眼睛或者别的地方都会出问题。这些后遗症现在不能想,想把人给救活再说。只是,这药汤特殊,药材怕是……不便宜。”
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