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开心?
“有一点。”鬼爷爷说,“不过我知道他们过得好,就不打扰了。”
小栖无:“诶?”
可能是没有人能听自己说这些话,也可能是因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小阎王居然就坐到了自己身边同自己聊起了天,鬼爷爷有些忍不住,他说:“是我的一个朋友。”
小栖无点头:“本王知道,本王也有朋友的。”
鬼爷爷说:“对,很重要的朋友,我跟他从小是一起长大的。”
小栖无:“那一定是很重要的朋友了。”
毕竟这么多年了呢,爷爷说家里人过得好不打扰,那就是这个朋友过得不好,他有些担心吗?
“爷爷不要太担心哦。”小栖无安慰他。
鬼爷爷叹了口气:“怎么能不担心呢,他…”
他顿了顿:“我怕他还在等我,他比较直。”
小栖无没懂:“他不知道爷爷过世了吗?”
鬼爷爷摇摇头,又点点头:“知道,又或许不知道。”
嗯?小栖无更不懂了。
鬼爷爷说:“我就是想托梦告诉他,我已经走了,让他不要等了。”
“看时间,今晚就能排到我了,幸好。”
这时,有个快递员鬼差飘了过来:“庞文!”
鬼爷爷立刻应声:“在。”
鬼差一看几个鬼神都在,立刻先打招呼,初至抬手制止示意他先工作,他便一边取东西一边说:“庞文,有你的快递。”
他从专门准备的盒子里拿出了一个大个包裹,还有一个特指的录音笔。
这个录音笔要多少有多少,因为都是人界给逝去的人的寄语。
庞文愣了一下:“我家人的祭品我早就收到了,居然还有吗?”
说着就起身签收自己的祭品和寄语。
等他看到包裹上的名字时,整个鬼都呆住了。
“还是从实体庙里寄来的。”快递鬼差说,“可能是你家里人补寄的吧。”
庞文:“不是。”
他的手有些颤抖:“不是家人。”
小栖无福至心灵:“是爷爷的那个朋友吗?”
庞文:“是他。”
他迫不及待地去拆快递:“他什么时候学会写字烧祭品了?”
小栖无也站起来,走到了后面的帝君和判官爸爸身边,疑惑小声问:“爷爷的朋友,难道不是跟爷爷一样大吗?不会写字烧祭品吗?”
苏闻:“或许不是。”
庞文因为手抖,打开快递时,那些祭品都掉到了地上,小栖无忙上前帮他一起捡起来,这才发现,这些祭品都是一些玩具。
有小木车,又风车,也有小球。
都是小孩子的玩具。
但庞文却是眼睛一红,喃喃道:“他知道的,他知道我死了。”
他将那些玩具小心的收好放在盒子里,又点开了录音笔。
里面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断断续续的,有点含糊,也很苍老:“小文,他们说你死了。”
“我今年在村口等了你好久,你也没来,我新做了一个小板车,等你拉我呢,大家都说,庞文死啦,以后都不能跟我玩了。”
“你死了,是像我爸爸妈妈一样,也不见了对吧?我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诶,你说要给我带城里的糖,我还有牙,我还能吃,你都没有带过来。”
“算了,那我不吃了。”
那边声音开始有些哽咽:“我不知道死了的人,要去哪里,那些人说,可以来庙里,你可以听见我说话。”
“我问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庙,还学会了写字,写你的名字,把我今年做的那些玩具,都给你带过去玩哦。”
“以后过年,我是不是都见不到你了?那我要去哪里找你呢?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了。”
庞文捧着录音笔一下子坐在了忘川边上,那头很久都没有了声音,庞文以为结束了,于是将录音笔贴在额头上,低声哭泣:“不要找我了,你找不到我了。”
见爷爷这么难过,小栖无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
庞文低着头,闷声说:“说好的一起长大,但是他,没有长大,他永远停留在了过去。”
小栖无:“嗯?”
庞文缓缓抬起头,他去抚摸那些烧过来的小礼物:“我们七岁那年,他生了一场病,烧坏了脑子,就一直停留在了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清楚,治不好。”
“久而久之,没有人愿意跟他玩,只有我。”
“我们一起长大,我读书识字,他却一直留在村里,后来我结婚搬到城里,他也在那里。”
“我结婚那天他也来了,带着他给我做的泥土蛋糕,说是送给我的礼物,说是给唯一的朋友的礼物,他从来没出过远门,吐得满身都是脏的,蛋糕却保护得很好,他以为我是不想理他了,又说他不知道结婚代表什么,但应该是很好的事,他为我高兴,他一定要来,让我不要忘记他这个朋友,问我还能不能跟他一起玩。”
“他不懂事,但对我真的很好。”庞文哽咽着说,“我经常抽时间看他,工作忙了以后,每年过年都会回去,他就在村口一直等着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