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筠:“遥遥,你能回来,我真的很为江仲林感到高兴。”
俞遥挑眉:“……我看他倒是不怎么高兴。”
杨筠愣住,“你说什么呢,看到你出现,最高兴的应该就是他了。”
就像杨筠不能理解俞遥的反应一样,俞遥同样也不能理解杨筠的说法。要说她的出现,江仲林有多高兴,她是看不出来,这两天他压根都没表现出过任何激动,也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所以她揉了揉额角有点心烦意乱的说:“我跟他谈了一年恋爱,结婚一年,相处最多也就算两年而已,但我们都分开四十年了,我觉得他应该早就忘了我了,估计现在我突然出现,他惊吓比惊喜多,要是换个人,肯定会觉得我是个麻烦,但江仲林年轻时候就是个负责任的人,现在也没变,所以接到消息才会去接我回家,说到底,是性格使然。”
杨筠:“你这是什么话,你还不知道他多喜欢你吗?”
俞遥靠在椅背上,不太确定,“以前应该是喜欢我的,但现在都过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我就算他记性好,还哪来的喜欢。”
杨筠看着她,忽然问她:“江仲林是不是什么都没跟你说过?”
俞遥莫名心里一跳,“说什么?”
杨筠叹了口气,打开自己的终端,在上面点了几下,然后递到俞遥面前,“你看这个,这是最大的一个寻人网站,早年建立大数据网络的时候由警方建造,上面发布的失踪人口信息每年都会更新,从这个站建立开始,你的信息就一直挂在上面,已经挂了很多年了,始终没有撤下来。因为在上面发布信息每年都需要缴纳费用,所以很多找了一两年找不到人的,家里没希望了都会撤下信息。但是江仲林一直坚持把你的信息挂在这,还在每年缴纳费用,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意思是,哪怕已经过了四十年,江仲林始终在等她回来。
哪怕过了四十年,其他人都相信她已经死了,他还抱有一线希望。
俞遥看着那网站上自己的照片,完全愣住了。
“他……江仲林,这么多年还在找我?”俞遥茫然的问。
看她这样,杨筠心酸极了,为这对分别许久的夫妻心酸。
“当然啊,你说你在服务中心等了一会儿工作人员就联系上了江仲林,就是因为你的信息挂在这个网站,所以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你的身份信息。”
杨筠说:“当年你突然失踪,什么线索都没有,江仲林联系了你所有认识的人询问你的消息,去警局备案,拜托他家里人还有所有的朋友注意你的行踪,他几乎什么事都做了,你不知道,就是你们家附近那片的大街小巷,他一个人都不知道走了多少遍,找了多久。那段时间他好像是准备跟着他导师备考,但你不见了,他就再没去过学校。”
杨筠想起当年那个瘦的脱了形的江仲林,一句形销骨立都不能形容他的状态。她和当时的男朋友放心不下,经常去看看他,问问有没有俞遥的消息,结果有一次看到江仲林就倒在家门口,钥匙还插在门上,却没有开门,就那么晕倒在了门口。
她们把江仲林送到医院,他醒过来后就大哭了一场。那时候是俞遥失踪三个月多了。江仲林崩溃的问她们,要是俞遥已经死了怎么办,万一是遇到了杀人犯,被杀了,尸体被藏在哪里找不到了怎么办。
她当时就觉得,江仲林要是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受不了的。
不过后来,他还是挺了过来,人冷静了很多,虽然照旧在为了寻找俞遥四处奔波找关系,但没有先前的颓废了。一年后,他重新回到学校继续学业,杨筠都以为他已经没事,结果之后才发现,江仲林的焦虑症根本就没好,为了抑制焦虑,他乱吃了很多药,差点没把自己的身体搞垮。
“那段时间不是有几个关于女性被害的热门报道吗?江仲林说他怕你也像那几个人一样,他那几年有很严重的焦虑症状。”
俞遥想过自己突然消失,江仲林可能会很伤心,但她没想过,给江仲林带来的伤害会这么大。
“那……后来呢?”俞遥喃喃的问。
杨筠想了想说:“有一段时间我和他联系很少,他读完博后,差不多有十年时间去了山村支教,很多偏僻的乡村都去过,我们都以为他是为了放松心情,后来他回来,请我们这些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才跟我们说起一个原因。”
“他说,他有一天看到新闻说,有人贩子会拐卖年轻的女性卖到偏远乡村,就做了好几个噩梦,梦见你也被人贩子拐走了,关在漆黑的屋子里没人去救,所以他看到学校里有支教活动,鬼使神差就报了名,他导师都没拦住。”
江仲林支教了好几年回来,请他们吃饭那次,杨筠几乎认不出来这是江仲林了,又黑又瘦,满面风霜的样子,唯一让人感到欣慰的就是精神好了很多,已经能和以前一样说话带笑了。
“这几年,我走了很多地方,我老是在想,要是我真的在那些地方找到了她该怎么办?要是没有找到,又怎么办?”江仲林那时说这句话的神情,让杨筠印象很深刻。
那会儿俞遥已经失踪了十几年。那一刻,杨筠觉得有些羞愧,因为她虽然还念着自己的好朋友,可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