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景宸觉得,他还是不要添乱了。
看着自己择好的菜孤零零地躺在案板上,而被他扔掉的一大堆还在地上。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得并不够好?
但是文锦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一点异样都没有露出来,她定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没用。
其实文锦很温柔。
相处这么久以来,刚认识的文锦古怪刁钻,精明无赖,偶尔喜欢怼人。可是他知道,她的内心是善良的。
如果不是善良的,怎么会做下那么多的事,帮助那么多的人?尤其是望山镇,差点连自己的命都丢了。
他刚开始对“他”厌恶之极,觉得她阴险卑鄙,无赖无耻,然后却不知不觉被她吸引,那时候还不知道她是女子,他都能生出只要是她就好,他喜欢的是这个人,不论她是男还是女,他看中的,只是这个人而已。
不知不觉,一年多了。
皇甫景宸看着灶台后手腕翻飞炒菜的夏文锦,眼眸一片温情,哪怕就这样看着,他也很满足。
这时何婶走进厨房,在门口叫道:“姑娘!”
夏文锦刚把一碗菜装盘,抬头问道:“什么事?”
何婶道:“外面有位小哥来找黄公子!说是黄公子的下人,有事要禀告他。”
皇甫景宸忙道:“我出去看看!”
夏文锦放下锅铲,走过来两步,道:“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不用在意我这里。”
皇甫景宸道:“我先去看看是什么事,等我!”
夏文锦笑了笑,继续炒菜。
老爹和二叔三叔虽然只有这一晚的牢狱之灾了,但这几天她在忙于为他们寻找证据平冤,忙起来哪还顾得着。
今天正好,让他们哥几个吃一顿意义特殊,难以忘怀的晚餐,也许他们会认真考虑自己的提议,早点回昊天寨去!
京城,真的不适合他们!
皇甫景宸跟着何婶一起到了外院,原来那个找他的人是江宁。
文锦住在哪里,早前他让江宁打听过。所以江宁知道在这里来找他,一点也不意外。
皇甫景宸道:“有什么事?”
江宁递过来一份拜帖,道:“这是找公子的,夫人说由你自己定夺!”
皇甫景宸接过拜帖,翻开,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写着:“景宸贤弟台启,弟临京城,已历数月,兄耽于烦俗杂务,尚不曾与弟单独一唔。及弟遇刺,兄捶胸顿足难解其撼!幸弟吉人天相,兄甚慰之。今聊备菲酌于鸣鹤轩,邀弟前来,一来为弟迟来之接风洗尘,二来贺弟逢凶化吉,后福无穷也!请万勿推辞!”
落款是梁王府次子皇甫宇轩。
皇甫景宸拧了拧眉,他和皇甫宇轩不熟悉。
除了皇家会宴,私底下几乎没有见过,现在突然请他赴宴?
要是平时,倒也罢了,但是今天不行。
今天文锦亲自下厨,邀请他在这里吃饭。
哪怕皇宫赐宴,能推的他也会推掉。
他对江宁道:“你去替我回了,我今日有要事在身,不便赴约,他日我为东,再一醉方休!”
江宁道:“是!”
他目光打量一眼这边,又看看自家公子,笑嘻嘻地道:“公子,夫人说,你什么时候能把夏姑娘带回去让她瞧瞧?”
皇甫景宸挥手赶他:“还不到时候,你跟夫人说,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
江宁笑道:“得嘞,我这就去告诉夫人!”
江宁一溜烟地走了,皇甫景宸笑着摇头,仍然去往厨房。
晚饭的时候,夏司尘倒是回来了,这时候菜刚上桌,给夏万清三人的饭菜也已装好,他们准备吃过之后便一起去送饭。
看见桌上的饭菜,夏司尘目光在夏文锦脸上转了一圈,又在皇甫景宸的脸上转了一圈,问道:“有结果了?”
夏文锦让何婶添了副碗筷,道:“你那些打算都用得着了,案子重审,一切顺利!爹爹明天应该就能回来了,你不用担心!”
夏司尘哼道:“我没有担心,那老头死倔死倔的,我早就劝他回去昊天寨,在京城有什么好?没事还惹一身骚!寨子里的酒不香吗?肉不肥吗?银子不够花吗?可那死老头就是不愿意,这下好了,叫他知道人心险恶!”
夏文锦无语道:“寨子里的酒香肉肥,银子够花,你又到处跑什么?”
夏司尘挺胸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寨子里虽好,我也得出去见见世面,不是吗?”他斜了夏文锦一眼:“不是,我说文锦,你到底哪边的?难不成你还支持那老头继续在京城啊?”
夏文锦道:“当然不,要不咱们这次再劝劝吧,希望他能想通!”
夏司尘又看了皇甫景宸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兄弟啊,你这是登堂入室了?虽然你比那个什么皇孙强,不过做哥哥的给你一句忠告,你最好不要轻易打我妹妹的主意,如果中途反悔,你会死得很惨!没做好这个准备之前,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夏文锦瞪他:“夏司尘,你别多管闲事!”
皇甫景宸认真地道:“我不会后悔!”
夏司尘:“……”
满肚子的话被他这几个字给堵住了,夏司尘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