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斗篷,把猫猫裹了起来,语气中复杂情绪让人琢磨不透。
“即使是做胆小鬼,我也希望你做个富有的胆小鬼。”
太宰读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他也不敢问。
因为他们正飞在天上。
数百万米高空,风声猎猎,刮在脸上如刀割。
在这里向下看,整个湖包括湖心岛的庄园只有很小的一点。
高处不胜寒,果然很冷。不只是身体上,连藏在心灵深处的孤独都被放大了。
鸮的声音清晰的在耳边响起:
“你看。”
看什么?
太宰被冷风吹的瑟瑟发抖,吸了吸鼻子,把脸从老父亲温暖的怀里抬起来。
今夜的天空格外暗淡,只有这一颗星星是最亮的。
星辰近在眼前,伸手可摘。
“这是我的星星。”
鸮伸出手,把它从天空上摘了下来。
金色的光芒收缩着,慢慢变成很小的一点。在少年修长的手中变成一颗暗金色的宝石吊坠,深邃剔透的仿佛包容着另一个宇宙的琥珀。
太宰看着那颗宝石渐渐接近,被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我的小星星。”
随着这声叹息,将他们托在天空中的力量突然消失了。
失重感伴随着呼啸的风声,所有多余的情绪都被他们抛在身后。太宰被按在鸮怀里,两人一起坠落。
即使什么都看不到太宰也能够想象到他们正以一种何等可怕的速度坠落。之后他们会撞在海面上,巨大的撞击力足以在一瞬间让他们的骨骼、内脏,所有的一切湮灭。
他忍不住抓紧了身上的斗篷。
“——!”
巨大的撞击声在他耳边轰然炸响,古怪的睡意却让他的眼皮变得沉重。
鸮摸了摸幼崽毛绒绒的卷发。
晚安。
祝你有个好梦,我亲爱的小星星。
星空陪着一只小猫安眠。
早上。
月影像一枚淡淡的吻痕,留在天空的锁骨上。
中也打着哈欠起来,惯例晨练。
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哪里爆炸了一样。偏偏困得要死,硬是没爬起来。
小橘猫打量着周围,没发现哪里不对。
太宰猛然惊醒。
鸢色的眼睛倒映着天花板上闪烁的星光。
昨天晚上的一切仿佛一个离奇荒诞的梦境。一觉醒来如同泡影般消失无踪。
他没有试图离家出走,没有被监护人抓个正着。他们也没有谈心,没有去天上摘星星,没有坠落在海中。
他的手落在胸口,碰到了一枚宝石。
猫猫的眼睛不自觉睁大了。
是真的!
他一个咕噜从床上滚下来就想出门,跑了两步又怂唧唧的回来穿上了鞋。
路过门口顺手从上面特意做矮的衣架上取过厚厚的披风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好的,这样就不会被说了。
鸮先生今天感冒了。
裹着厚厚的毯子,还要喝难喝的姜茶。
其余的崽们都很疑惑。
太宰持续心虚。
乱步变成了柠檬。
柠檬乱步重重哼了一声,反手举报了宰:“金先生!太宰昨天晚上想要离家出走哦!”
于是一只黑猫猫被挂了起来。
吃过早饭后,京子把一条毛绒绒的厚围巾缠在乱步脖子上。
天气渐渐变冷,即使横滨还没有下雪,感冒的人却越来越多了。一出门似乎能听见大半个横滨的人都在咳嗽。
唉,这么冷的天还要出门工作。
监护人对幼崽的爱就体现在加衣服上。京子忧心忡忡,恨不得把乱步裹成一个球。
“对了金先生,不如大家一起去横滨玩?”
这个时候的横滨有什么可看的?
安科洛德眼睛一眯:“离家出走?”
太宰讨好的笑了笑。
“……”
好吧,没有人能抵抗幼崽可可爱爱的撒娇。
幼崽们一人一个小背包,靠谱的金先生在给他们装中午的便当。
“钱包带了吗?”
龙之介举手示意:“带了。”
“手机呢?”
中也摸了摸口袋:“手机也在。”
将一群猫猫送出门,安科洛德转头去了黄昏酒馆。
他有点不放心,还是让老板帮忙看着一点。
然而越走越不对劲。
每一个路过的人穿的严严实实,戴着口罩。不间断的咳嗽声响在各个角落。
比起流感,倒更像是……
瘟疫。
真是一个让人浑身不舒服的词。
安科洛德不觉得自己想多了。
瘟疫,这个词语所代表的分量太重了。
而且自从红雾事件过去之后,世界碎片们也安静的太过头了。
他得回去一趟。
***
红色眼睛的白发中年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横滨街头。
没有人对这个凭空出现的怪老头投注任何视线,他像只幽灵般悄无声息的游荡在人群中。
衣衫褴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