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泽猫猫百无聊赖的从地牢中走出来,整座城主府轰然下陷,将无数的白骨与吃人的怪物悉数掩埋。
希恩拿着一面镶在银上的小圆镜走了过来,城主府的动静没有引起任何恐慌。
整个里拜拔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
所有的居民都在镜子被封印的那一刻失去了活气,尸体瘫倒在原地。他们早就在十三年前,城主第一次将生与死的规则置换时就死去了。
鹤泽有些难以理解。
为什么人们都不喜欢死亡这个人生必经的环节呢?
“因为死亡代表着生命的尽头,而人心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
希恩摸了摸傻猫猫的头,两人离开了这里。
下一站就是这次旅行的终点,圣城。
马上就要轮到希恩了。
再次回到这座城市,恍如隔世。
圣城却没多大的改变。
整座大陆上,人们信奉着各种各样的神教,但毫无疑问势力最大的是圣教。
在古老的传说中,这个大陆生于神明的尸体之上。每一个存在于上面的生命,都与生俱来背负着罪孽。
所以人们信仰着各种各样的神教,因为他们坚信,这样能够减轻自身的罪。
鹤泽很不喜欢这个传说。
所有人都诞生在神灵的尸体之上,难以置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把自己比作蛆虫和病菌。
生而为人,大可不必如此卑微的活着吧!
这样的想法被人知道,恐怕逃不掉一个大逆不道的罪行。
谁让他是圣子呢?
猫猫不想回家,但圣殿是希恩的目的地,只能跟着去了。
阔别一年再次见到那个男人,猫猫连招呼都没打直接略过了对方。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年过去这里也没有什么改变,每天都有人来打扫,没有积下什么灰尘。
但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不像人住的地方,倒更像供着神像的殿堂。
自从回到了这里,猫猫的心情值持续下跌。
今晚好像要举行宴会,在那里上吊好了。
……但是希恩继任的事情好像也会在宴会宣布,这样做会有不好的影响。
啊!好烦啊!
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猫猫最终成功把自己缠在了被子里。
直到来通知圣子殿下参加宴会的侍女敲门进来,才把睡着的猫从被子里抖,咳,解救出来。
无聊的宴会上,猫猫看着大人们挂着虚伪的笑容交谈,困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可惜沉重的冠冕压的他脖子疼,一低下头,就好像脖子要断掉一样。
希恩超容易的融入了人群中,端着酒杯戴上面具和他们谈笑风生,与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飞快地从周围的人身上吸收信息。
而不耐烦的猫猫已经提前离场了。
希恩笑着,心却在不断下沉。
他得到的消息越多,就离真相越近。他毫无疑问的是个聪明人,因此也能够拨开层层迷雾,触摸到深埋的黑暗。
这个大陆生于神明的尸体之上。每一个存在于上面的生命,都与生俱来背负着罪孽。
这个传说还有后半段——
为了自身生命的延续,也为了防止神复活,人们将神的力量和心脏所化的宝物分开封印供奉。他们不断的献祭转世而来的神,一点一点削弱神的力量,用这偷窃而来的力量反哺世界。
将要被献祭的神明的转世化身,是谁呢?
几乎不用猜,他就能想到。
是那个孩子啊!
希恩看着首座上的男人,鹤泽血缘上的父亲,对方的表情看不出半点心虚和愧疚。
宴会结束,人群散去。
希恩跟上了神殿的掌权人。
“很难理解吗?”
男人轻松的笑了笑。
“他确实是我的儿子,但他又不只是我的儿子,我也不只是一个父亲。我需要对这个世界的一切生命负责。”
希恩一挑眉,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您这是什么意思?”
“不用装作不懂,我知道你已经摸清了圣教存在的意义。”
对方与鹤泽如出一辙的橙色眼睛让希恩有些恍惚,那声音还在诉说:“不止是我和你,不只是这个国家,不只是人类这个种族,还有植物、动物,整个大陆上所有的生命。”
“他们的生死存亡都牵系在他一个人身上。”
男人转身离开,临走之时留下了最后的告诫:
“我知道你或许很喜欢那个怪物,但身为圣教的人,我们应当摒弃私人感情,为这个世界生命的延续奉献自己的一切。”
空荡荡的神殿中只留下希恩一个人。
他想着对方留下的话,最终只是叹息着反驳:“不是怪物。”
“阿霖是个好孩子啊。”
他知道对方的心里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冷漠。
神灵的转世,对于整个世界的意义何其重要,一旦发现绝对会被仔细看押。鹤泽神霖能够跑出去在外面浪一整年而没有人对他进行追捕,甚至现在依然享有圣子的尊荣,绝对少不了圣教掌权人在其中的运作。
这可能是一个父亲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