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维持着那样委屈而愤怒的神情,慢慢凝固,从一个鲜活热闹的生命变成了一座冷硬寂静的石像。
我当然知道江户川乱步没有说出口的那两个字是什么。
讨厌。
讨厌。
讨厌。
……
‘……那孩子看起来阴沉又古怪,真让人讨厌。’
‘为什么不干脆死光算了,每次看见他都觉的一整天都晦气起来了,怪讨厌的。’
‘别凑过来,讨厌鬼!’
‘那才不是小孩,是怨灵,是鬼怪,离他远点知道没?!总是在附近见到他讨厌死了。’
热热闹闹的人群之中,大家都若无其事地与我擦肩而过,在面上绝不露出一丝一毫的厌恶之情给人抓住话柄,只在背地里悄悄地议论警告着。
太阳很温暖,周围很嘈杂,人群很拥挤。
但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始终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除去苍白再没有其他色彩的南极中独自埋头行走,冰冷,寂静,空无一人。
我当然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
既不可爱,也不活泼,惹人疼爱的孩子身上所拥有的特质我一个也没有。
大家讨厌我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大家远离我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大家仇视我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我平静地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沉默地听着他们只在心底肆意爆发的恶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本该早已习惯的这个词,一想到会从江户川乱步口中说出,我就觉得无法忍受。
明明把我当成朋友不是吗?明明只是不想要被其他人照顾。明明刚刚还在为能帮上我的忙开心。
为什么一转眼就能轻而易举地说出‘讨厌’这样伤人的词呢?
[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
在那一瞬间,心中只剩下了这样强烈的愿望。
我的心愿一如既往地实现了。
于是江户川乱步变成了石像,永远停留在了说出这一句话的前一刻。
我呆呆地趴在桌子上,怔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慌忙将手放在了他的脑袋上,想要使用时间回溯把江户川乱步带回来。
不行。
没有用。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自己早上为了把江户川乱步收拾的好看一点已经用过了一次时间回溯了,今天之内无法对他再使用一遍了。
没有关系。
我对自己说,不知道是安慰还是其他的什么意思。
只要明天立刻对他使用时间回溯就行了。
不会有事的。
也许只是心理上的错觉,但是这样说完之后,我确实冷静了一点,开始思考我是怎么把他变成石像的。
说起来,那时候好像感觉眼睛有点热。
是跟透视一样,眼睛看到就能石化别人的能力吗?
那可真是有些麻烦。
我将手伸向了自己的眼睛,摸到了一点温热的湿润。
这是什么?
我有些疑惑。
是因为第一次使用这种能力眼睛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流血了吗?
就像开写轮眼一样?
我思忖着,将手拿了下来,仔细看了一下。
不是鲜血的红色,这种透明无色像水一样的液体……
我仔细地思考了一下,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浮现在了我的脑海。
莫、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眼泪??
开什么玩笑,超能力者才不会流眼泪。
下一秒我就坚决地将这个猜想给否定了。
肯定是换季早晚温差太大,最近湿气又重,在我眼睛上凝露了。
我确信着。
下一秒,门口有笃笃声响起,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织田作之助那语气寡淡平稳的声音,“宇智波大人,我是织田作之助。”
我想了想,现在江户川乱步变成了石像,虽然我明天肯定会把他变回来的,但是在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里肯定不能就这样把他放在这里。
万一有人闯进来把石像撞碎了怎么办?万一发生了地震把石像压塌了怎么办?万一有阵风吹进来把石像吹倒在地砸坏了怎么办?
我的超能力虽然几乎能够做到一切事情,但是无法复活死去的人。
而变成了石像的江户川乱步如果碎掉了,我也无法确定能不能将他恢复如初。
所以,我需要有一个人来帮我临时照看一下他。
无疑,这个人就是现在送上门来的织田作之助了。
我的思绪有些混乱,甚至不太想管被其他人知道了超能力会有什么后果,只匆匆地将织田作之助叫了进来。
[进来。]
织田作之助顺从地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变成了石像趴在我的办公桌上的江户川乱步。
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看了一眼江户川乱步之后淡淡问道,“请问是有什么事需要吩咐我做的吗,宇智波大人?”
我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就藏到了办公桌底下,因为不太确定石化能力发动的条件,而不敢妄动。
[帮我照看好江户川乱步,在我回来之前一步也不许离开,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一点伤害,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