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固从包里掏出一叠资料递给陈维时。
弯腰把水杯放茶几上,陈维时接过资料在沙发上坐下。
翻开资料,陈维时眼神径直落在资料第一页左上角的一寸照片上。
照片上笑容油腻的男人,正是前天被他浇了一头高汤的大肚子男人。
“许志良。”陈维时慢悠悠念出男人的名字。
“听名字倒不像个畜牲。”
李固说:“许志良有个姐姐叫许慧琪。”
陈维时挑眉,“哦,我认识?”如果他不认识,李固也不会这么说,
可他怎么不记得认识一个叫许慧琪的女人。
李固点头,“许慧琪的老公是刘先松。”
陈维时皱眉,刘先松这个名字他是熟悉的。
刘先松是陈氏一家子公司的副总,刘先松虽然学历不高,但能力不错。
刘先松是从基层爬上来的,野心勃勃,陈维时很欣赏刘先松。
去年,陈维时才把刘先松提拔上来,任命为子公司的副总。
子公司的CEO年龄大了,陈维时是想着刘先松来接替这个职位的。
上个月,开季度大会时陈维时还见过刘先松。
把资料扔下,陈维拧着眉说:“打个电话给刘先松,让他停下手头的工作,立刻来趟医院。”
陈维时说这话时,李固感觉到周围空气都凉飕飕的。
明明正是盛夏,李固却打了个寒颤,大气都不敢出。
*
天气燥热。
刘先松匆忙赶到李秘书所说的医院,他两个手里各拎着一个大花篮。
刘先松从李固嘴里一句话都没问出来,便猜测是不是陈维时生病了,要他代理公司的事物。
刘先松知道这个猜测不切实际。因为他只是子公司的一个副总,他头上还有CEO。甚至子公司上面还有分公司,分公司上面才是总公司。
总公司里面可用的人才多不胜数。陈维时就算真的因为生病要找个人临时管理公司,也轮不到他。
但刘先松还是忍不住抱有这个幻想,他太想往上爬了。
走到802病房,刘先松没着急进去。把花篮放下,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他才敲了敲门。
“请进。”
刘先松听出来这是李秘书的声音。
小心推开门,刘先松绕过玄关口进了病房。
病房一进去就是客厅,刘先松一眼就看到慵懒靠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陈维时。
以及坐在陈维时右手边沙发上,正对着他方向的李固。
生病的人并不是陈维时,刘先松高兴的同时心情也有点复杂。
陈维时是个好老板,从未因为他的大专学历而看不起他,就这一点,就让刘先松感激不已。
只是,若不是陈维时生病了,那总裁叫他过来所谓何事?
看不到低着头的陈维时,刘先松便看李秘书,但李秘书一对上他探究的视线,就低下了头。
刘先松不知为何,心口一突,总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不由心有揣揣。走过去轻轻把两个花篮放到茶几上,刘先松微微弯着腰说:“总裁,您找我。”
听到刘先松的声音,陈维时并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
就如站在他脚边的刘先松不存在一样,陈维时继续翻看手上的杂志。
杂志内容花里胡哨的,其实并没有什么意思。但他有意晾着刘先松,还是慢悠悠看完了小半本杂志。
客厅里一时鸦雀无声,只有中央空调运转时轻飘飘的冷风声。
过去好久,陈维时看完了。
随手把杂志放茶几上,陈维时这才抬头看向刘先松。
眼前的人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站在他面前,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
天热,中央空调的温度开的很低。陈维时身上穿着长袖家居服也没有感觉到热,刘先松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出了一头的汗。
陈维时故意晾着他,聪明如刘先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陈维时也没有跟刘先松拐弯抹角的意思,他声音冷淡犹如结冰,说:“刘先松,许志良是你小舅子。”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听到许志良三个字,刘先松脸色顿时就是一黑。看着陈维时冷冰冰的脸,刘先松眼前瞬间一黑。
想起那个到处给他惹是生非,给他找麻烦,比他年龄还要大两岁的小舅子,刘先松声音发软。
“总裁,是不是许志良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