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就是这样。”彩蝶手中拿着针线,从手帕上穿梭而过。
城月睁着眼睛,一双又大又圆的杏眼里分明写满了疑惑。她抬眸,望着彩蝶。彩蝶从她疑惑的眼神里看明白了她想说的话:她不懂。
彩蝶垂眸,并未叹气,“你再看,就这样,学着我这样,就可以了。”
彩蝶声音带些冷,她似乎一直如此,城月也没放在心上。城月睁大眼睛,看着彩蝶的手,她手里的针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样,自由地游走。
“学会了吗?”彩蝶问。
城月嘴唇微微张着,收回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绣绷上。她学着样子,拿着针,针尖扎下去,动作很笨拙。
城月自己都看不下去,她语气懊恼:“对不起,彩蝶,我好笨。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她停了手,绣帕上只有两个针结,歪歪扭扭,确实难看。
彩蝶将目光从她手帕上移开,摇头道:“没关系,慢慢来。”
城月抿着嘴,很是烦恼。
这会儿的时间也并不充裕,对她们来说,一天都是满满当当的,有各种各样的活儿要干。城月才学了一会儿,就觉得困了。她捂嘴打了个哈欠,看一眼时辰,也到了又要继续干活的时候。
城月将绣绷收起来,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学明白了一点,虽然她是很笨,但是她愿意学。
城月想,勤能补拙这话虽然对她来说也许不那么适用,但好歹能补上一点是一点。
等她学会了,她要给楚星绣一个帕子,帕子上绣一颗星星。
一想到这里,城月就很开心。她跳下床来,哼着曲儿去干活。
和楚星见面的时候,她根本藏不住喜悦,拉着楚星说:“我有个好消息,想告诉楚星,楚星猜猜是什么,好不好?”
城月的世界虽然简单,但是对楚星来说,仍旧复杂。他抬眸,眸子缩了缩,摇头道:“猜不出来,月儿直接告诉我吧?”
城月从来不计较他的敷衍,她笑得眉眼弯弯,手舞足蹈地开口:“我最近在学绣花,我打算给你绣一个帕子,绣你的名字,怎么样?”
她说话之间,笑意都要从声音里溢出来,再顺着楚星的手往上爬,爬到楚星的嘴角。
楚星嘴角微扬:“好。”
城月拉着他的手晃啊晃,和他一起在院子里散步。那一棵大树也开始掉头发了,露出了部分光秃秃的枝桠。
阳光不错,从树叶的间隙里穿过,变成一束一束的光圈,还能看见飞舞的金色灰尘。
城月抬手,遮挡在眼前,留出一个小圈,看着手心里的太阳光。
她不自觉地感慨:“好美啊。”
她另一只手勾着楚星的手指,轻轻地摇晃,而后偏转头来。
阳光落在楚星的头上,照得他的脸更加地白皙,城月踮脚,亲吻他的脸颊。
后背靠上□□又粗糙的树干,后脑勺被肉垫护住,在纯澈的阳光里,细微的声音落入耳朵里,会让耳朵变得痒痒的。
楚星便觉得,仿佛声音上长了绒毛,一路落入他心里,一路痒进他心里。
秋天的干燥嘴唇被微微润湿,那种撕裂的轻微痛楚,终于得到缓解。
城月从嘴唇上撕下一块皮,痛得吸了口凉皮。嘴巴上立刻渗出血来,她舔掉嘴上的血,舌尖擦过去,还带着痛楚。
“好痛。”城月皱眉,“我不该撕下那块皮的。”
“秋天好干燥啊,楚星。”城月伸手接住一千落叶,叶子已经换了衣服,从绿色变成黄色,还有些黄绿相间。
楚星看着她嘴唇的干裂,微微皱眉,他记得太医院似乎有那种润嘴唇的药?
“明天我带药过来。”楚星忽然说。
“嗯?”城月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好,谢谢楚星。”她又笑。
城月放下手里的叶子,叶子轻飘飘落在地上,被泥土温柔地托住。
叶子的尖尖微微落入土里,被土缠住。
直到有一阵风过来,叶子被吹拂起来,打几个转,重新回到泥土上。
城月和楚星靠着背,城月抱着膝盖,有很多话说。她的话大多数没有逻辑,旁人听不太懂。
楚星听着,偶尔嗯两声。
过了好一会儿,微风渐渐变成大风,吹的人皮都透着凉。城月搓了搓胳膊,拉着楚星进了殿中。
殿中还生着火,火上热着一袋水,城月喝了一口,递给楚星。
楚星接过,仰头喝了一大口。
走漏的水珠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修长的脖子,从喉结路过,落入衣襟。
城月被热到,微微哆嗦,呼吸一个急促转音。
“嘶。”
她的脚泡在温泉里,露出白皙的腿肚子,原本晃动着水花四溅,这会儿安静下来,只有一圈圈的涟漪。
涟漪中心,是她微微蜷曲的玉足,大脚趾微微勾着,又轻轻地舒展开来。
真的太舒服了。
在这秋天,泡着温泉水,实在过分惬意。
城月头靠在楚星的肩头,嘴唇微微张着,她松开脚趾,胡乱地把系带系上。
左边和右边,是不能厚此薄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