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一直持续了两天, 唯有见楚星的时候,她没表现出来,仍旧装得没什么事。
她趴在楚星膝头, 有些恹恹的。
“楚星。”
她无意识地叫他名字。
楚星也知道,她喜欢无事的时候唤自己的名字,并没有什么别的意味,俨然是一种习惯使然。
他只需要应一声, 告诉她:“嗯, 在。”
城月就放心了,她嫣然一笑,换了个方向继续趴着。
楚星看着她的侧脸,听她说话, 说的都是一些很跳脱的话。
但是楚星可以听懂。
城月今天没吃什么东西, 尽管她一直在努力地掩饰, 但楚星还是一眼看出。楚星想, 或许她又被人欺负了,所以不开心。
楚星缓缓开口:“月儿想不想换个地方住?”
城月睁开眼, 茫然地看着他:“换到哪儿住?”
楚星说:“换一个更好的地方。”
城月还是茫然,“哪里是更好的地方?”
楚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的身份也并未让她知晓半分。此时此刻,竟成为了一道难题。
如果他现在告诉她,自己是皇上。会不会吓到她?或许她还会觉得, 自己是故意骗她的?
楚星心中闪过诸多忧虑, 终究按下不语, “没什么。”
这事儿还得仔细筹谋, 楚星心道。
他们的一方天地是安宁的, 而外头腥风血雨, 一刻不曾停止。
陛下宠幸了人的消息,在宫里传开了。
各位娘娘皆蠢蠢欲动,有所心思。从前陛下没宠幸过人,倒也还好,听说陛下不近女色,到底是大家一碗水端平的。可现在不同了,忽然好像看见了曙光似的。
各宫皆在打听,那人到底是谁?
李珠自然也不例外,她甚至惊诧,以及好奇,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薛美人听闻这消息,自然第一时间想到了那天她所看见的画面。春竹和她对视一眼,各自心中所想皆是一致。
薛美人玉指纤纤,拿过旁边的茶杯,晃荡几下,懒懒道:“这倒是有意思,李婕妤是不是也在打听这事儿?要不咱们放些消息出去,让她打头阵,若是有,什么事,也不需要咱们承担责任。”
她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又想要好处,又不想被波及。如此看来,借别人的手显然是最合适的。
春竹点头,领会了她的意思。“奴婢马上去办。”
她们暗中观察过,原来李婕妤还往恒源殿送了人过去。
春竹出了门去,薛美人兀自看着外头,心想,果真还是要有家世支持。有背景,才能放肆。
她没有背景,只好靠自己了。
薛美人一口饮尽了口中的茶,倒是好茶。
·
消息传到李珠耳朵里,李珠眉头蹙着,又问一遍:“此话当真?”
她问的是柳枝,柳枝怯怯点头:“回娘娘的话,应当是真的。”
应当。
李珠眉头皱得更深,看着是犹豫至极。
琉璃见状,决心推她一把:“娘娘可不能再犹豫了,要抓紧这机会,如今只有咱们知道,陛下常去那儿。陛下没回都去那儿的话,那儿肯定隐藏着什么蹊跷,咱们必须得去看看。”
李珠还是犹豫,“可这是陛下的事儿,他平时都不许人跟着,说明定然不愿意叫人知道……”
“那咱们可以偷偷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能发现什么?无非是发现陛下同人在冷宫里幽会。
这话传出来可不好听,若是陛下生了气,指不定……
故而,李珠才犹豫。
琉璃见她面有动摇之色,继续劝道:“娘娘可不能犹豫了,您都进宫多久了,前些日子,您的父兄不是还……”
她及时住了嘴,看了眼柳枝,“你退下吧。”
柳枝低头应一声,退了出去。殿中剩下她们主仆,琉璃继续劝道:“我知道娘娘在忧心些什么,但是咱们不过是去瞧瞧,又不是要做什么,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李珠叹口气,想起前些日子父兄写信
来,催问她如今情况。她想起那封信,终于妥协:“好吧,那咱们偷偷去看看,不许声张,也不许叫旁人知道,不然,咱俩性命难保。”
她后半句狠了心。
琉璃点头:“奴婢自然明白。
两个人定下第二日,避开人往冷宫里去。
两个人来得早,在冷宫里翻看一番,发觉确实有人待的痕迹,且灰尘并不厚,可见这人还是常来的。
一时间,更觉得情绪复杂。
城月过来的时候,并未发觉有人,因而一股脑走过来,直到与她们二人迎面撞上。
琉璃一看见城月,心里一慌,想起了自己做过的亏心事。
她斥道:“还不快见过我们家娘娘。”
城月老实行了礼,“见过娘娘。”
琉璃不想看见城月的脸,也知道她是来冷宫打扫的,因而板着脸赶她走。
“今天你不必打扫了,快走了,要是耽误了我们娘娘的正事,可吃不了兜着走。”
她凶神恶煞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