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抖了抖,出声坚决道:“没有人指使我,奴才只是合理地猜测。”
楚星嘴角微扯,神情淡漠,显然对这种说辞并不相信。
他没有叫人停下来,那个负责刑罚的人当然就继续下去,他手中拿着烧红的烙铁,落在那人身上。一瞬间发出烫熟肉类的声音,以及味道。
那人的惨叫声跟着出来,凄厉惨然。
楚星没看他,低头视线落在自己脚尖,又问:“是谁指使你这么说的?”
那人仍旧咬紧牙关。
于是又几声惨叫。
如此几番,那人终于松口。
“是……奴才招供,是……这事并没有人指使我,只是奴才是丞相的人,贵妃……贵妃也是丞相的人。”
楚星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丞相的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你在说谎欺骗孤,你的命可就没了。”
“奴才……奴才不敢欺骗陛下,奴才有物证。在奴才房中,有一方手帕,
是……是贵妃的,那便是贵妃与奴才接头的证物。”
那人颤抖着,“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名人去搜。奴才若是说谎,全家不得好死。”
楚星死死盯着他的脸,眸中如海啸山崩,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来。
“你再说一遍。”
那人便又重复一遍,“奴才说,其实贵妃是丞相派来接近陛下的,因为陛下常年不宠爱后宫嫔妃,丞相觉得为江山社稷想,不能如此下去。忽而才命人。故意接近陛下,获取陛下的恩宠。但是丞相未想到,陛下竟然如此宠爱贵妃,竟然意欲立贵妃最后,故而丞相才叫奴才把消息放出来。”
楚星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一双眼泛起猩红,“你再说一遍。”
那人又要开口:“奴才……奴才是……”
楚星不等他说完,松开手,从腰间抽出剑,手起剑落,那颗人头便滚落在地。
众人心头一跳,反应过来,劝说楚星:“陛下息怒,这人必是在编排贵妃。”
楚星眼神沉沉,望着说话的人,声音也忽然间哑下来:“去搜搜。”
“是,属下马上去办。”
楚星说完,将手中的剑放回去,脚步略有些沉,出了门去。
那人看着陛下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落寞。
待陛下走出好远,众人才回过神来,将室内的残局收拾好。
外面的雨还在下,楚星仿若不觉,从檐下踏出去,雨落在头顶上,没几步浑身就湿透了。
刘培恩原本在门口候着,看见楚星出来,正要开口,却见他直直往雨里去了。
刘培恩连忙吩咐身边的人,“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伞啊,不懂事的东西。”
刘培恩踹了一件别人,也顾不上他们来没来,也冲进了雨里,跟上楚星的脚步。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昨日陛下叫他去查查,宫中的流言到底是从哪儿传出来的,经过一番查探,终于让他查到了一个小太监身上。今日原是逮了这太监过来问话,也不知道问出些什么,陛下进去之前,还是好好的,出来之后,仿佛变了个人。
刘培恩和他说话,陛下仿佛不曾听见,只是一个劲儿往前走。
刘培恩心中着急,话也说得快了些。
“陛下,您到底是怎么了?您说句话呀?”
楚星似乎听见他的话,转过头来,一双眼里全是阴沉和灰暗。
这种神情,刘培恩还是在许久之前见过。那会儿陛下若是不高兴了,也会如此。
刘培恩一愣,楚星步子又往前去。
后面拿伞过来的小太监终于赶来,“刘公公,伞来了。”
刘培恩拿了伞,又追上去。
“陛下,您是不是又不高兴了?要不,咱们去看看贵妃?”
楚星脚步一顿,终于开口:“不去。”
刘培恩又一愣,平常若是如此,只要说贵妃,陛下定然会变回来。可今日,似乎也不管用了。
刘培恩收了声,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为他撑着伞。
听见楚星说:“不许跟着孤。”
刘培恩还欲说话,被楚星的眼神瞪回去。只好听了脚步,身后的小太监也跟上来。
刘培恩叹气声落在雨里,压根听不清楚。
“你们俩,悄悄跟着陛下,不许叫陛下发现。”
“还有你,随我去坤宁宫,找一趟贵妃吧。”
“是,奴才们知道了。”
刘培恩看着雨中渐行渐远的贵妃,转身随着小太监们,脚步匆匆朝着城月这儿来。
城月原本在用晚膳,还在说:“楚星今天好忙,还没来。待会儿我都要吃完了。”
她咬着筷子,忽然听见宫门口的动静,动作一顿。城月抬头看向门口,不过片刻,便听见脚步声过来。
她以为是楚星,兴致冲冲跑出去。对上一身湿透的刘培恩,城月一愣。
“这是怎么了?”她打量一番刘培恩,问道。
刘培恩一跺脚,语气急忙道:“贵妃娘娘,陛下似乎是出了些事,您还是快随奴才去看看吧。”
城月闻言心中一凛,急急忙忙便要跑着出去,一边跑一边问:“楚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