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那一幕的强烈冲击,让戚映竹接下来的一路都忘不掉。不管她做什么,她脑中总是想到那郎君将女郎抵在墙头的靡淫之象。她捂着自己的心口,疑心自己的心疾要被吓出。
她这般撑不住事儿,这逛街,自然无法好好逛下去了。
一直沉默的时雨在后突然说了一句:“快要下雨了。”
戚映竹正求之不得:“我累了,我们回吧。”
--
戚映竹一路心神不宁,被时雨送回她的院落后,药娘子竟然已经睡了。院中开始噼里啪啦地下雨,戚映竹坐在床头,她低着头兀自心慌。
时雨在屋子门口站了一会儿。
他看着戚映竹的魂不守舍半天,缓缓道:“……你好好休息,我回了。”
戚映竹低低应了一声,余光看到时雨又站了一会儿,才推开门走出去。于是,这一整个空屋子,留给了戚映竹一人。她呆呆地在原地坐了很久,听着四面八方的雨声哗哗。
她脑中想着那巷中二人,面容绯红之时,要克制的,是另一种画面占满她的大脑――
那一整个春日的沉迷。
那一整个夏日的迷乱。
戚映竹恍惚了很久,才心神不宁地去梳洗。她上了床后闭上眼,又咬唇暗恼,怅然地想时雨到底走了。她翻来覆去,一会儿是少年时雨亲她的样子,一会儿是巷子里那个女郎勾着郎君的眼神……
戚映竹烦恼地拢发坐起来,捂住脸叹气。
她身体不好,脑中不静,知道自己恐怕今夜要失眠了。戚映竹披衣起身,想既然睡不着,就去学一学辨认药材吧。戚映竹走到门前,拉开门,猛一下呆住――
一身漆黑、发间滴水、唇目俊朗的青年立在门口。
他似正要推门而入,却被她骤然的从里开门,而弄得与她一同愣住。
时雨和戚映竹面面相觑。
雨水从檐下滴滴答答汇流成溪,天地间夜雾迷离,屋中微弱的灯火照在门口二人身上,轻渺微妙。
--
时雨结巴道:“你、你还没睡?”
戚映竹站在门口,目光错开:“你不是走了么……莫非要半夜闯我闺房?”
时雨一滞。
他是走了,但是半路怎么也想不通,于是去而复返――他是打算按照最稳妥安全的方法追戚映竹,但是他看一看,多看一看,总行吧?
他却没料到这么晚了,戚映竹竟然还不睡。
时雨干干地憋出一句:“你身体还是这么不好啊。”
雨丝飘来,女郎风致楚楚,细弱伶仃。她抬目望他,长睫掩眸,红唇在他面前一张一合,非常坚持地问他:“你来做什么?”
时雨心里慌乱,半晌憋出一个答案:“我饿了,来找点儿吃的。”
戚映竹:“……”
她用古怪的眼神看他一眼,那一眼中,说不出是好笑多些,还是失望多些。
--
戚映竹拿了几盘糕点打发时雨,她坐在床榻边,点亮烛火,看时雨落座。
时雨迎着她的目光,坐在食案前,他硬着头皮,竟真的开始吃了。
戚映竹坐在床榻边,有点儿出神地低头看他。时雨心中承着太多压力,他知道戚映竹在看他,他只好低头闷吃。他心中亦是郁闷,他吃得何其撑,吃完了不去打两套拳、不动一动,他是睡不着的。
时雨没话找话:“你为什么这么晚都不睡?你老师不是大夫么,你不抓两副药吃么?”
戚映竹沉默许久。
时雨以为她不会理会自己的时候,听到她轻声开口:“我是因心里有事儿,睡不着。时雨,你不介意么?”
时雨:“介意什么?”
戚映竹轻声:“我们在巷子里看到的那个啊。”
时雨沉默一会儿,他低着头吃东西,声音也轻了:“那个啊……你很困扰么?”
戚映竹拧着眉,自言自语一般:“你不困扰么?大庭广众,岂能那般孟浪?若是真情动如此,躲在屋子里想如何做,不好么?何必、何必……就那么忍不住么?”
时雨笑了。
他道:“刺激啊。”
戚映竹怔一下。
她去看时雨,隔着帘幔,她眼中的青年仍在进食,头始终没有抬起过。戚映竹看得出神,心神飘飘乎,想到了她的许多知识,其实来源于时雨。
他教给她许多东西,教给她何谓欲,教给她如何享受。她自己都不懂的自己的身体,时雨全都教她……
戚映竹一直盯着时雨,她那种灼灼的目光,让时雨实在吃不下去了。杀手对于旁人的注意何其敏感,何况杀手对那人还另有心思。时雨抬了头,隔着帘幕,他目光直直地盯过来。
他认真地问:“你要么?”
戚映竹:“……什么?”
时雨重复:“现在,立刻,马上。你想要么?”
戚映竹别过眼,慌乱道:“不、不要。”
时雨沉默一会儿,他拍拍手,站了起来。戚映竹以为他吃完了要走,她舒口气,站起来要送他。下一刻,她眼前一花,屋中纱帐轻轻飞扬,玄服劲衣的时雨出现在了戚映竹面前。
戚映竹向后跌一步,膝盖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