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姬笑道:“照王爷那急爆性子,又是憋了这么久,绝不会只是干看着,今晚上……我赌不是留在王妃房里,就是去二夫人那里。”
王琴儿道:“为什么去二夫人那儿,不是你那儿?”
柳姬说道:“这位侧妃正在新鲜头上,人家是官家小姐出身,咱们这里除了王妃,还有谁是这样出身呢?难道是你我?”
张夫人听到这里,回头白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便去了。
柳姬在背后笑道:“是了,姐姐可记得沐浴熏香,好好伺候王爷。”
张夫人头也不回,王琴儿拉了柳姬一下,迟疑而不甘地问:“王爷晚上真的会去她那?”
柳姬笑道:“怎么,你也耐不住了?”
王琴儿嗤了声,才要说话,突然望着前方道:“那个……那不是公主送来的那位小公爷吗?”
柳姬抬头看时,果然见是关潜才进了门,好似心事重重。柳姬便对王琴儿道:“这小公爷年纪不大,长的倒也中看。”
王琴儿大笑:“你想什么呢?王爷闪着你,你也不能就生外心呀。”
“我倒要问你想什么,”柳姬啐了她一口,道:“我劝你也赶紧回房收拾收拾,今晚上王爷指不定会去哪儿呢。”
王琴儿看看她,又看看远处的关潜,笑道:“那好,我就先回去了。”
她转身从旁边的抄手游廊上往前而去,将出月门的时候,回头看时,果然见柳姬拦住了关潜,满面含笑地不知在说什么。
且说李夫人陪着西闲往真珠院而回,进了院门,李夫人打量院内布置,道:“果然收拾的比先前瑛姬在的时候更见精致了。”
西闲看向她,李夫人咳嗽了声:“我一时失言了。娘娘别介意。”
西闲一笑,请她入内落座。李夫人吃了口热茶,才道:“方才我的事,王妃已经都跟娘娘说了。王妃提醒娘娘多加留意身子倒是真的,我就是很好的前车之鉴。”
西闲见她特意随着自己回来,又并不顾忌地说起此事,心中转念,便问道:“好好的,怎么会出什么意外?”
李夫人道:“正是呢。谁也想不到的事,后来太医说是进补过甚,导致内热,才不小心把孩子……”
这一句话听着很简单,但是底下有多少惊涛骇浪,去很耐人寻味。西闲本想问,可却有些不大敢问,就只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伤心也是无济于事,该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李夫人笑了笑:“娘娘现在月份小,只怕还不会明白为人父母的心。不过,我其实也是想开了的,毕竟就算那孩子生下来,也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庶出,命运如何还不知道呢。幸而娘娘跟我们不同。”
西闲的心突然跳的有点快,她怔怔地盯着李夫人,竟不知要说什么。
李夫人却缓缓起身,行礼道:“多嘴说了这些,不过是想让娘娘记得王妃的训/诫,务必留意保重,别像我一样罢了。我也该去了,您好生休息。”
西闲目送李夫人纤弱的背影,腹内居然无端地疼了一疼。
雁北的冬天果然比京城不同,京城本也属于北方,西闲以为自己一定可以习惯,谁知到了雁北才知道厉害,听说最冷的时候还不到,真到了那个时候,便是实打实的“滴水成冰”。
虽然王妃命人送了脚炉手炉,屋子里也放了炭火,但每每睡到午夜,都会给那股凛冽的寒气冷醒。
连日来,赵宗冕并不在王府,据说北研那边儿的流寇闹的越发厉害,镇北王正在调兵遣将,要将流寇一鼓作气铲除。
除此之外,还有镇北王要亲自带兵前去北研的传闻,扑朔迷离,莫衷一是。
西闲倒是不太理会这些事,当然也不会向赵宗冕打听。
倒是王琴儿张夫人等,旁敲侧击地问她知不知道确切消息。
除了姬妾们望眼欲穿外,西闲倒是乐得清静,只是心里惦记着李夫人那日的话,一言一行越发谨慎,幸而这段日子里并无他事,胎息渐稳,身体也正在慢慢转好。
只是从那天的对话后,李夫人就又病倒了,西闲特意去瞧了一次,见她脸色枯黄,仿佛比先前更瘦削了许多。
西闲就把王妃所赠的一些补药之类的捡了一些合适的转送给李夫人,叫她的丫头们或熬或炖了给她补身体用。
眼见年底将至,又下了几场雪。
西闲最不耐冷,早晚手脚冰凉,但不管刮风下雪,每天早晨晚上她都还是雷打不动的去给王妃请安。
柳姬王琴儿等,虽是侍妾的身份,但因王妃不大计较这些,所以她们有时候看气候恶劣,便会借口身上不好之类的,早上不必前往。
起初大家见西闲每天都不缺,还以为她只是初来乍到,做做样子,日子一长必然也就懒散了,何况她又有身孕,又是侧妃,就算不去给王妃请安也是正常。
追知众人眼巴巴盯着看了这两个月,西闲竟雷打不动,晨昏定省,没有一天破例的。
这样一来,不仅是众姬妾们,连府内里里外外的丫鬟婆子,管事小厮都知道了。
原先还有些对侧妃的猜疑跟流言,疑惑侧妃“恃宠而骄”等等,却因为见识了西闲这样始终如一地恭谨态度,不由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