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闲不知他在问什么,可这会儿才发现自己身上只凌乱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忙道:“母妃先更衣,泰儿出去等一会儿好么?”
泰儿眨了眨眼,乖乖地跟着宫女暂且退下了。
宫女们伺候着,好不容易将衣裳穿上,但西闲下地的瞬间,双腿麻软,一下子往前跪倒过去,幸而阿芷及时扶住了。
西闲靠在她身上,惊魂未定。
看看外间的天色,西闲无法置信地问:“真的……一整天了?我睡了一天一夜?”
阿芷说道:“娘娘别担心,今儿早上皇上离开的时候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没有人敢说什么的。就只有太子来看了几次,总问我们娘娘是不是病了。”
双腿酸痛且麻,每走一步都好像在打颤,腰肢疼的好像给人狠狠地掐断过。
西闲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那泰儿可吃了饭吗?”
“都吃了,太子很懂事,我们劝他娘娘得好好休息,他便不肯惊扰了,三餐都的很好。”
西闲总算宽心,扶着阿芷的手走到外间,泰儿早也冲过来,将她抱住道:“母妃没有生病吗?”
“没有,”西闲笑着在他的小脑袋上抚了一下,“母妃只是有些累罢了。”
“一定是昨天坐车累着了。”泰儿叫道。
西闲道:“嗯,泰儿呢?”
泰儿挺胸道:“泰儿不累。”
西闲领着泰儿到外间坐了,阿芷等便忙着安排晚膳。西闲本没有食欲,可想到自己一整天正夜没有吃东西,为了身体好歹也用了些。
不料才吃了会儿,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昨日在凤安宫吴皇后曾跟说,今日有事跟西闲商议,但她偏偏没有去……
西闲心不在焉地问道:“皇后娘娘有没有派人来过?”
阿芷道:“是派了一个内侍来,说是有事跟娘娘商议。”
“你们怎么答的?”
阿芷道:“阿照姐姐出去说,娘娘今日身子欠佳,等好些了后就立刻去凤安宫。”
阿照是宫里资深的宫女,当初西闲搬到凤安宫,便是她负责接应照料的。
西闲叹了声:“到底失礼了。”
此刻阿照走进来,闻言笑道:“娘娘说什么话,自从入宫,风吹雨打日夜不改的去凤安宫请安,这宫里谁不看在眼里,再说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哪整天精精神神的呢。而且凤安宫的人也说了,让娘娘安心休养。”
西闲见她亲自捧着一盅东西,问道:“这又是什么?”
阿照道:“是银耳燕窝炖雪蛤,给娘娘补身子的。”
西闲勉强又吃了点,总是不喜欢。
泰儿在旁道:“母妃多吃些,看母妃都瘦了。”
西闲忍俊不禁:“你又知道什么瘦不瘦的。”却果然又多吃了两口。
吃了饭,西闲看看那暗沉的夜色,问道:“皇上今日做什么呢?”
阿芷笑道:“这个小江子最知道。”说着回头召唤,不多时,昨儿负责报信的小太监飞快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
阿芷道:“娘娘问你皇上在哪儿呢。”
小江子道:“皇上早上在咱们宫里吃了早膳后,就去了勤政殿,接见了几位进京述职的大臣,然后又去了演武场里骑马射箭,中午仍在勤政殿吃饭,下午的时候又会见了几位大臣,听说派了关小公爷什么差事,然后去养心殿探望太上皇,出来后到勤政殿看了两个时辰折子,现在还在那里呢。”
小江子口齿伶俐地说完,便眼巴巴地望着西闲,仿佛还在等她说“去请皇上”。
西闲听的愣愣的,她不知不觉睡了一整天,赵宗冕却马不停蹄地转了一整天……想到昨夜的零星片段,一时又有些恍惚不真。
她挥挥手:“你去吧。”
小江子没得到那句话,脸上禁不住露出失望的神色,灰溜溜地去了。
阿芷却悄悄道:“皇上这一天可真忙,但忙归忙,却还没忘了娘娘,派人来问过两次呢。”
西闲吃了一惊:“问什么?”
“问娘娘怎么样了,醒了没有之类。”
西闲的心怦怦乱跳,又扫了眼外头的沉沉夜色,总觉着赵宗冕会随时从那夜影里走出来一样。
忽然泰儿问道:“母妃,父皇派了哥哥什么差事?”
西闲猛然才记得方才小江子所说的里头有这么一句,只是涉及朝堂上的事,她又怎会清楚。
阿芷道:“明儿小公爷来了就知道了。”
西闲问道:“怎么说明天?”
阿芷道:“先前小公爷来过一趟,得知娘娘在休息,便没有打扰,只说明日来见。”
西闲道:“怎么不早点说呢?”
“奴婢只顾了喜欢,忘记了。”阿芷吐吐舌头。
西闲道:“你又喜欢什么?”
阿芷不敢多嘴,悄悄地退了,孙奶娘过来道:“娘娘别怪她,她们也是一心盼着娘娘好呢。”
西闲垂了眼皮,孙奶娘低低说道:“其实娘娘心里明明也有皇上,为什么总不叫他知道呢?皇上今儿派人问了两次,足见很关怀娘娘了,如今醒了,是不是也该派人去说一声?免得叫他担心。”
西闲因昨夜之事惊魂未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