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账林妃心里清楚着呢,单单死一个废太子妃,对她来说未必足够。”
皇后叹道:“我先前真是昏了头了,怎么竟做让仇者快,亲者痛的事。只是如今怕林妃以为是我指使人弹劾她的……”
文安王道:“她是聪慧的女子,不会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
文安王说完这些,又看着皇后道:“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吗?”
皇后点头:“多谢王爷教诲。”
文安王叹了口气:“以后别再对宗冕使性子了。男人最讨厌无理取闹的女人。”
“嗯,”皇后苦笑:“今儿把几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文安王笑笑:“好了,你能想开自然最好。赶紧叫人来收拾收拾,另外,别叫这宫里的人乱说……只是经过今日这一闹,宫里宫外只怕也会有些流言蜚语,你要有心理准备,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要若无其事,拿出皇后娘娘的气质来,让他们知道你很好,跟皇上也很好。”
皇后满心感激,面有窘色道:“今日若不是王爷来,我真不知该怎么收场了。”
文安王道:“不必多说别的,我也该走了,这会儿宗冕该去了勤政殿,正好去看看他。”
文安王告退出宫,转往勤政殿,走了片刻,却见章令公主从甘露宫出来,章令却也看见了他,便笑着紧走几步。
“王兄去哪里了?”章令问了这句,转头看凤安宫的方向,“是去探望皇后娘娘?今儿到底是怎么了?听说闹得天翻地覆。”
文安王道:“没什么,两口子拌嘴而已,如今已经好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章令会探听端倪,便不等她问就开口:“你去探望林妃了?听说她近来身上欠安,可好了吗?”
章令笑道:“已经大安了。不过王兄,你只顾来探望皇后,也不知道去探望林妃吗?”
文安王道:“你不也是一样?”
章令道:“王兄你为人还是这样滴水不漏。一点不像是宗冕。”
“那是因为你不知宗冕的可怕。”文安王微笑回答,他不太愿意说这个话题,便又问:“潜儿可有消息了吗?”
章令道:“嗐,他是去办的朝廷差事,你们这些人不知道的,反来问我。王兄,不是我说你,当初宗冕派潜儿去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些,总叫孩子去干这些危险的差使。”
文安王笑道:“潜儿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他能干的很呢,何况这是个美差,只要平定了赵立之乱,回来便即刻嘉奖高升,别人想求还求不到。”
章令这才又笑道:“升官的法子有千千万万个,我呀,宁肯让他安安稳稳的好。”
文安王才要回她,突然看见前方有几名内侍,两名兵部的官员,簇拥着一个武官打扮的,脚步匆匆往勤政殿的方向而去。
文安王忙道:“皇妹,我稍后再跟你细说。”竟别了章令公主,也疾步往勤政殿方向去了。
章令公主毕竟不是朝堂上的人,虽也看见了那几名太监跟士兵,却也不以为意,只顾自己出宫,将出宫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忙问宫门卫士:“刚才进去的是什么人?”
那卫士见是章令公主,便道:“回公主殿下,是蜀中回来的传令官,有紧急军情。”
章令吃了一惊,却不知这传令官带回的消息里有没有关于关潜的,她犹豫了会儿,终于还是先出宫去了。
甘露宫。
西闲在章令公主去后,听小江子回报,说赵宗冕已经离开了凤安宫去了勤政殿,只有文安王留在那里。
西闲自忖现在不是去探听究竟的时候,加上身上毕竟乏了,决定先歇息片刻,才到榻上,便想起了章令公主所给的药膏,于是又叫阿照拿了来,自己把双膝上都涂了些,因先前见颈间也有些许微红,也都一概抹了一遍,觉着凉丝丝甚是好用,便决定下次跟章令公主多要一些。
西闲足足睡了近一个时辰才醒来,此刻已经黄昏,甘露宫里静悄悄的,窗外鸟儿在树梢窜跳,鸣叫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西闲见窗棂纸上微微泛黄,知道睡过了,可不知为什么竟无人来叫自己。
她翻身下地,徐步往外,竟不见一个人在,西闲心中诧异,来至外间,才发现宫女太监们竟都簇拥在殿门口,有的便站在窗户旁边,不知道鬼鬼祟祟地往外看什么。
西闲见状,便不忙叫他们,只也脚步悄悄地走到门口,随着探头往外看去。
目光所及,却见在夕照的霞光之中,甘露宫院子里,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站着,大的是赵宗冕,小的自然是泰儿,泰儿居然做出一个扎马步的动作,两只小手握成拳,随着赵宗冕的比划,自己也跟着像模像样地在练习……
竟是赵宗冕在教导泰儿习武。
夕阳的光芒浅浅淡淡,甚是柔和,把赵宗冕原本叫人退避三舍不怒自威的容貌勾勒的俊美且又温柔,他并没有昔日对待泰儿动辄的疾言厉色,反耐心十足似的,不住出言指点,泰儿也分外认真,时不时仰头看他:“父皇,我做的对不对?”
赵宗冕笑道:“过的去,不过比起你老子小时候仍是差远了。”
西闲正为自己所见的场景而动容,只是听了这句话,才又哑然失笑:赵宗冕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