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道:“能不能再迟两个月再走,那会儿何侯爷只怕也就回来了,有他在,一定会更加热闹。”
苏霁卿笑笑:“只好有缘再聚了。”
忽然严明山说道:“对了,说起南边,我倒是又想起一件事,你们听说没有,赵立似乎给生擒了。”
别人听着还不觉着如何,关潜脸色微变,看向严明山:“此话当真?”
苏霁卿听他问的着急,不觉多看他一眼。
关潜一心看着严明山,并未察觉。
严明山道:“不知为什么,这件事没大有人知道……好像已经秘密往京内押解过来。也是……跟孟氏相比,赵立本就不成气候。”
苏霁卿不动声色地问道:“赵立虽曾是皇族,但反叛朝廷罪不容赦,就算生擒,也该是大张旗鼓,怎么竟是秘密押解?”
严明山看看左右,才放低声音道:“多半是跟废太子有关。不是说赵立杀了废太子吗?宫里太上皇点明了要见赵立,必然是想给废太子报仇。”
苏霁卿道:“是谁负责押解?”
“这个就不知了,我只隐约听镇抚司的人提了一句。”
五个人喝了一场,下楼后分别,苏霁卿看关潜,却见他心不在焉似的。
苏霁卿一想,走到关潜身前道:“向来仰慕小公爷,只是没什么缘分相见,半月后我便离京。若小公爷得闲,可去南城紫荆胡同寻我。”
关潜振作道:“多谢三爷盛情,有时间一定前往。”
魏风有些半醉,家人扶着自回府去,严明山还要回宫当值。苏霖卿便陪着苏霁卿往回。
路上,苏霖卿道:“小公爷年纪轻轻,就已经官任礼部侍郎,将来一定前途无量。不过……原本大家都以为他有名无实,只靠着裙带关系上位,今日看到他身上那许多伤疤,唉,才知道原来的确是个不容小觑之人。”
苏霁卿笑道:“自然了,曾跟着当时还是镇北王的王爷历练过的,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你方才特意邀请他……是为什么?”
“只是觉着这是个可交往之人,再说他也未必放在心上,毕竟我只半月就要走了。”
苏霖卿点点头,又问:“你当真要走吗?其实……母亲也不是一定要逼你成亲,只是觉着那刘家的姑娘的确是不错,温柔大方……可如果你当着你不喜欢,她自然也不会为难。”
原来朱夫人因一直惦记苏霁卿的婚事,近来一直忙着给他张罗好人家的姑娘,想让他在京内成亲,自然就收住他的心了。
可苏霁卿起初因为妹妹之死母亲之病无心他顾,如今见妹妹的仇都报了,母亲的病也好了,便没什么牵挂,又实在不想去接触什么女子,便起了南下之意。
苏霁卿笑道:“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何况家里有你跟大哥照应,嫂子们又孝顺……”
“罢了罢了,”苏霖卿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的是什么。”
两兄弟对视一眼,苏霖卿压低声音道:“她现在越来越好了,六宫无主,现在谁不知道贵妃最得圣宠,坐上凤位是迟早的事了……”
苏霁卿淡淡道:“我也知道如此,所以肯放心的走,何况我不留在京城,对她反而更好,对咱们家也好。”
苏霖卿知道他的意思,毕竟如果西闲成了皇后,街头巷尾说起来,自会提到一些旧事,这里头绕不过去的一点,应该是西闲曾跟苏霁卿定亲之事。
苏霖卿长长叹了声:“可见世上并无十全十美的事,罢了,罢了,不勉强你了。”
苏霁卿笑笑,突然问苏霖卿道:“方才严统领所说赵立给押解回京的事,哥哥怎么看?”
“这件事……他不是已经说了吗?”苏霖卿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起此事。
苏霁卿看了二哥片刻,一笑道:“是,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苏霖卿疑惑看他一眼,也没再说。
两人且说且走,不知不觉眼前景物变得熟悉。原来前方不远处,便是林宅。
一个老门房坐在台阶上,门口上有几个小孩子正在玩耍。
两人驻足看了片刻,想起当年泰儿才给册封太子的时候,林府门庭若市的场景,跟现在这门可罗雀简直天差地远。
苏霖卿道:“这会儿林家如此,也不知该如何说。”
“其实也不过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苏霁卿淡淡道,“若不是那件事,干净利落地斩断于家作恶之手,林家也未必这么容易给摘清。且前日我来探望过林伯父,看他反而比先前更精神矍铄了。”
苏霖卿笑道:“这老爷子也是……含饴弄孙,倒也罢了,先前在御史台怼天怼地的,不知招了多少人恨呢。这会儿若不是宫里还有贵妃跟太子在,光是他以前得罪的那些人,明里暗里弄点招数,就很够他们一家子受的了。”
赵宗冕先前虽革除林牧野的御史,但成宗原先赐给他们家的城外庄园却并没有动,所以就算缺了林牧野这份薪俸,只是庄园的产出就能供奉一家子的吃穿用度了,日子倒也很过的去。
就是听说于青青因先前兄长被斩首,饱受惊吓,她自己也入狱蹲了半年,近来虽终于熬了出来,却卧病在家中,听说已不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