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顾清时正倚在床边看着她,然后缓缓站起身,走到衣柜旁:“外面天冷,多穿点。”
戚栖点点头:“你也要多穿点。”
“好。”
顾清时说着给自己拿出了一件驼色的羊绒大衣,然后从柜子最底下翻出一个包装礼盒递给戚栖。
戚栖有些狐疑地接过礼盒,然后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整整齐齐地躺着一套秋衣秋裤。
......
戚栖看了看顾清时身上将近六位数的大衣,又低头看了看手里和199一套没什么区别的秋衣秋裤,深呼吸一口气,行叭,看在老顾同志如此辛苦的份上,我戚栖今天就把这套肉色的秋衣秋裤穿了。
如果被她的粉丝知道了,她居然穿这玩意儿,那她这个时尚杂志还是别办了。
因为一套十分破坏气氛的秋衣秋裤,戚栖刚才生出的那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怆情感荡然无存。
顾清时开着车一路送她到了公寓楼下,戚栖远远的就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宾利,是之前展家派来接施原的车。
展父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这么晚居然也跟过来了,真是不容易。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世间到底是父母欠儿女的,还是儿女欠父母的,谁也说不清楚。
戚栖叹了口气,下了车,顾清时也跟着她下了车,然后把她抱在怀里揉了揉头发:“我就在楼下等你。”
戚栖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等会儿我们去吃夜宵好不好。”
“好,我回家做给你吃。”
“嗯。”戚栖弯着眼睛笑了笑,点点头,然后转身上了楼。
以前她因为害怕重蹈覆辙,所以想躲着上辈子那些孽缘,但是现在她是因为想和另外一个人安安稳稳幸幸福福地过一辈子,所以决定主动去面对那些问题。
然而等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纵使戚栖做了心理准备,还是惊了一下。
和安国际的公寓都是一梯一户的,所以电梯门一打开就是戚栖的家门口。
或许是因为长期没有人住,所以楼道的灯坏了物业都没有发现,黑漆漆的一片,冷冰冰的,像是要冻到骨子里头去。
电梯里的灯光把楼道分割成明明灭灭的几块,少年就倚着墙站在阴影里,身形是少年人独有的清瘦落拓,他的背抵着墙,低垂着头,额发遮住双眸。
听见动静的时候才微微抬起头,看到戚栖的时候愣了愣,旋即又低下头,声音有些哑:“姐姐,你怎么来了。”
戚栖没有回答他,只是走过去输入密码,打开门,打开灯:“进来吧。”
施原看着室内温暖的灯光,犹豫了片刻,然后还是走了进去,熟门熟路地换好鞋,然后走到沙发边他最习惯的那个角落,蜷缩起来。
一室的寒意,凉得戚栖心惊,她打开暖气,然后倒了一杯热水,放到施原面前,坐到他对面:“这么冷的天,你跑到这里来找罪受吗?”
施原手肘抵着膝盖,头埋进臂弯里:“失眠,睡不着,只有来这儿会觉得安心些。”
“为什么失眠。”
“因为你讨厌我了,我知道,那天你肯定讨厌我了。”少年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又多了些委屈和茫然的无助,全然没了之前那些心机城府的阴鸷偏执。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好像是回到了从前一样。
戚栖是真的把施原当弟弟疼过,那时候他就在像,都是十几岁的小孩儿,戚子轩就爹疼娘爱,衣食无忧,要风得风地长大了,施原却一直在流浪,被抛弃,被嫌弃,被辱骂,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依然坚强地生活着。
那时候的小孩儿,多干净,多倔强,喜欢和不喜欢都多么纯粹。
他以前也不是一个坏小孩儿。
戚栖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她放柔了声音:“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讨厌你了?”
施原的声音有点闷:“因为我总是给你添麻烦,我还差点让顾清时遇险。”
“你既然知道这些是不好的事,为什么你还要做呢?”
“因为我想你回来啊。”少年清冷的嗓音带了些沙哑,或许是天太凉了,哑了嗓子,又或许是因为有些哽咽,“姐姐,我想你,我只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而已,我知道我做错了,所以你回来管我好不好,有你管着我,我就不会再做错事情了,真的,姐姐,只要你回来,我就不会再做坏事了。”
戚栖叹了口气:“施原,你这是在耍赖。我们都知道,你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儿了,你不能再耍赖了。”
“可是我就是想要你回来啊,只有你会对我好,只有你会陪着我,我就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而已。可是为什么你就不要我了呢?明明之前都很好的,为什么你就是不要我了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要讨厌我?”施原的声音愈发哽咽。
戚栖听得心里愧疚。
的确,当年是她因为系统的任务出现在了施原的生命里,然后又因为系统的任务拒绝了他的表白,一走了之,没有再回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对施原有愧。
但是她并不认为她欠施原的。
这世界上每一分好都是馈赠,没有谁有资格要求谁无止境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