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清凉灵力在体内游走,虞晚的皮肉被迷惑了一瞬。
下一刻脊梁骨被挖的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被封住穴道的虞晚瞳孔紧缩,再次昏死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几道声音。
“叶师姐,她在宗门白吃白喝几十年,本就该为宗门做贡献。再说了,你还特意求了仙尊保住她的命,赐下无数仙丹仙药,是她自己不争气!”
“听闻虞师姐来自凡尘界,人已身死,不如送她回去,好全了一场同门情谊。”
“师姐太过心善......修真界本就奉行强者为尊,实力至上...”
“修炼要紧,我正要去魔域一趟,不如将虞师姐交给我,我也好帮她入土为安。”
......
再次睁眼,虞晚感觉全身轻飘飘的,似乎飞了起来。
她费力撩开眼皮,就见女主叶知酒像丢垃圾般随意丢弃她的身体,底下是万丈天堑,剑气凛然划过她的身体,却未曾留下一寸伤口。
叶知酒不耐烦地皱眉,挥手掐了个剑诀,随身佩剑御空而出,快准狠用力扎进虞晚额头,捣碎奄奄一息的神识。
虞晚不再挣扎,也无法挣扎,身体坠落深渊,死得干干净净。
本以为痛苦就此终结,总算求得解脱。
虞晚没想到再次睁开眼,耳旁又是一句“师尊,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随之而来的剑气再次划破她的腹部。
“虞晚,你可配不上拥有雪骨......”
“修真界强者为尊......”
如此循环重复数次,次次疼痛感不减分毫,甚至重重叠加,愈发疼痛。
虞晚紧咬下唇,眸子里的神采逐渐溃散。
她不是没试过自救,但她前世安安分分二十来年,从未打过架,从未与人有过争执。
自小父母老师教她忍:被骂时先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错了;被打时不能还手,否则就是打群架;受委屈时再忍忍,很快就能熬出头......
温吞忍让二十余年,一下子就让她反杀修真界大能,难度实在太高。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仓促的脚步声步步紧逼。
虞晚试图紧闭双眼,静待再一次被剖腹取金丹和灵根。
但在剑气轻轻划下的那一刻,虞晚抖着唇睁开双眼,眸子里带着空茫又决绝,她轻声喃喃:“修真界,强者为尊。”
在那人愣神之间,虞晚强忍住袭卷而来的剧烈疼痛感,双手抽出插在胸口的长剑,反手捅了回去。
裴玄度身形一颤,真气强势掠过,狠狠将虞晚击退在地。
虞晚艰难站直身体,浑身上下伤口血痕无数,她踉跄着步伐手握长剑再次扑过去,又再次被打退重伤。
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三次不成就再来......
她不能信命,不该认命。
修仙一途,本就是与天争命,本就该逆天而行!
况且属于原身的命运已然脱轨。
她不是天玄宗内一个可有可无的杂役,不是原著里被当踏脚石的工具人,亦不是凄惨死于天堑下的无名炮灰。
她,是虞晚。
额上落下鲜血染红漆黑的瞳孔,虞晚努力瞪大双眼让自己清醒。
被折断脊梁、揉碎骨头又如何?
她无惧!
堪破心魔幻境的一刹那,漫天灵气疯狂涌入,滋润着虞晚干巴巴的身体,不断扩宽窄小堵塞的经脉,最后凝聚在丹田之处......
如风暴般的灵气逐渐散去,睡着的虞晚眼皮微颤,缓缓睁开双眼。
与此同时,周身气势暴涨,灵气在丹田处凝结淬炼,直至到了炼气一层巅峰才堪堪停下。
藏在乾坤戒里的木剑光芒颤颤,片刻后又恢复成灰扑扑的模样。
虞晚周身轻盈又舒畅,她半眯着眼睛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擦去眼角挤出的泪渍后往寒潭处望了两眼。
却见便宜师兄正凝眸盯着她,眼神是罕见的郑重。
“师...师兄,你这是...饿了?”
云殊飞身出了寒潭,在半空中用灵力烘干衣物,先是随手施了个清净术去除虞晚身上伐骨洗髓逼出的污秽,而后牵过她的手把了把脉:
“已到了炼气一层?天资不错...你昨晚,可是进入了心魔幻境?”
心魔幻境?
虞晚一怔。
她就说昨晚的梦境太过真实!
疼痛感太过明显!
瞧出她的表情有些不对,云殊心里有了答案,又怕还没进门的小师妹误会他这个师兄不称职,简单解释了两句:
“心魔幻境会勾出人心底的恐惧与害怕等极端情绪,一般是在炼气期巅峰升筑基期时才会经历。”
“旁人无法插手,只能由你自己破除心魔、破开幻境。”
“若是破开幻境,好处多多,像你这般越过引气入体,直接到炼气一层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若是过不去...轻则疯癫入魔,重则当场陨落。”
云殊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中生出疑惑,这孩子不知被谁教导得过分良善,心里存着警惕但缺乏攻击性。
她的道心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