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上坐在白玉舟边的青桐,略带茫然地开口:
“去天堑?你不超度骷髅头了?”
刚开始他也觉得虞晚和九道长几人纯属没事找事做。
光是这一片的骷髅头就有数万万个,又身在魔域深处,到处都是打不过的魔物。
纵使他们能超度骷髅头内的残魂,又能超度多少?
可决意留下来,超度不少残魂执念之后,元宗的想法有了些许改变。
他天资虽比不上虞晚和九道长几人,近距离密集接触之下,却也能隐约感知到骷髅头内残魂的情绪。
那股不甘、埋怨、仇恨、不舍、绝望……的情绪紧紧攥着他的心。
屡次让元宗难以呼吸。
或许是他天生共情能力强,又或许是如此多的骷髅头汇聚,产生的感情太过浓烈和强大,甚至影响到了炼虚期修士。
他也能感知到骷髅头内的残魂被超度后,那种解脱中带着几分感激的心情。
数次之后,元宗已然释然。
整个身心都仿佛被灵雨洗礼。
比起注定得不到的宗门排名与只供前三的天堑感悟,超度骷髅头更加容易实现。
能超度一个是一个,至少他问心无愧。
有些事,不做还好,一做就得做完。
元宗本以为能与虞晚几人一道,超度完所有骷髅头里的残魂,再一起赶回修真界。
可没想到,他刚刚打定主意,虞晚却说不超度了,要赶往天堑?
这不是拿他耍着玩吗?
元宗死鱼眼瞪着虞晚,就等她应声后站在大义上怒斥她不守信用。
明明是她把自己拖下水,现在想不超度就不超度了?
不可能!
虞晚哪里看不出他蕴满怒火的眼神,她心平气和道:
“前两天白玉骷髅头前来警告我。”
元宗浑身一个激灵,猛地从超度完所有骷髅头得到师父夸奖的幻想中走出。
他眉头紧皱:“警告?”
虞晚轻‘嗯’了一声:
“灵雨波及范围太广,净化了近百万残魂,白玉骷髅头特地来警告我不要得寸进尺。”
元宗哑然:“这……它手下不是数万万吗?”
也才净化了百万而已。
哪里算得上得寸进尺了?!
虞晚:“……你有没有想过,数万万里包括那些尚未引气入体、炼气期、筑基期等等修为的人?”
元宗瞬间蔫了。
“魔域里的骷髅头只有金丹期及以上,是因为修为在金丹期以下的残魂早已被吞噬。”
“白玉骷髅头口中说的数万万,怕是得加上从上古时期到如今,留存下来的残魂数量。”
“但以我的修为,只能超度金丹期和元婴期的残魂。再来几场灵雨,金丹期和元婴期的残魂得超度近半,白玉骷髅头得当场发疯。”
“再不跑,留在魔域跟骷髅头彼此吞噬吗?”
虞晚一番话说得元宗更加悻悻,埋头嘟囔:
“你的修为再高些就好了。”
虞晚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谁说不是呢。”
可惜她的修为,不随心意而飙升。
元宗埋头思考了一会儿,猛地皱眉道:
“现在距离天骄风云赛第二轮结束不到二十来天,我们来得及跑出去吗?”
要知道他们能在魔域安全行动,得多亏人间剑灵隐隐的威慑和镇压。
要是不能在期限内逃至天堑,魔域中的魔物纷纷苏醒……
他们哪来多余的命活着回到修真界?
虞晚余光瞥着懒洋洋的青桐,脸上的笑容加深:
“这你就不必担心。无论如何,我会把你们安全送出魔域。”
元宗:“……你一个元婴期,哪来的本事送我们安全出魔域?小心风大闪了牙。”
虞晚呵呵一笑,将人踹下白玉舟:“滚吧你,吸收魔液去。”
“跟大家说说,半个时辰后,我会再降下一道灵雨。”
元宗捂着被踹的大腿,气冲冲往九道长等人处御空前行。
脸上却是带着几分傻乎乎的笑容。
多余的人一走,虞晚学着青桐的样子,坐在边缘,将两条腿搭在白玉舟外晃悠。
青桐猜到了虞晚的想法,也不主动跟她攀谈。
两人僵持小半会儿后,有求于人的虞晚不得不率先开口:
“您看,能否,帮个小忙?”
青桐懒散地趴在她肩上,单手挑起一缕尾部泛白的头发:
“你想让我保护你们,将你们安全送至天堑?”
“让我当镖师……价钱可不低,你未必能接受。”
虞晚拍拍胸脯自信开口:“我师父可是仙重宗沈琼白,我付不起,你可以找他要账。”
青桐身形一僵:“沈琼白?”
“不错,你认识我师父?”虞晚眼睛一转,当即打蛇上棍,
“我师父对我可好了,脾气又好,只要你去要账,绝对不会失望。”
青桐猛地坐直身体,冷笑:
“我要是敢去要账,沈琼白还不当场捶死我!”
她瞪了虞晚一眼:
“亏我还想着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