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回到家的时候, 白泽礼和冯毓卿还没睡。
好端端的却飞来横祸,任谁都睡不着。
冯毓卿急切地问:“怎么样?有门路了吗?”
珞珈无奈地摇了摇头,没话可说。
白泽礼轻轻拍了拍珞珈的肩:“你今天辛苦了,早些去睡吧。”
珞珈说:“你和妈也早些休息,事情说不定没我们想得那么糟。”
白泽礼微笑着点点头:“去睡吧。”
珞珈转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冯毓卿突然叫住她:“珞珈, 你回来。”
珞珈折返回去,走到床边坐下:“怎么了妈?”
冯毓卿猛地抓住她的手,双目炯炯地看着她,像是看着最后的希望。
“珞珈, ”她哽咽着说,“现在能救我们白家的人,只有你了。”
珞珈一愣:“我?”
冯毓卿点头:“你代替涟漪嫁给徐孟钦。”
珞珈:“?!”
妹妹为爱逃婚, 姐姐替妹出嫁?
万万没想到,如此狗血俗烂的戏码竟然落到了她身上。
“你疯了!亏你想得出来!”白泽礼罕见地发了火,“你这是把珞珈往火坑里推,你要害死她!”
“我害她?我这是为了救咱们全家!”冯毓卿红着眼争辩, “你堂堂京州大学教授,学识渊博, 倒是想个办法出来呀?”
白泽礼沉声说:“徐孟钦要娶的是涟漪,你把珞珈嫁过去, 等他发现娶错了人, 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来, 到时候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冯毓卿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我女儿生得这么美,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曾嘉树当初还不是对她一见钟情,徐孟钦肯定也不例外……”
“总之我不同意,”白泽礼打断她,“我明天就去督军府,把真相告诉他,是死是活我一力承担。”
冯毓卿又哭起来:“你死了,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你还不如先把我们杀了算了。”
珞珈听他们吵了半天,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爸,妈,你们别吵了,我愿意代替涟漪嫁给徐孟钦。”
“珞珈,”白泽礼痛心疾首,“你怎么跟你妈一起犯糊涂?”
冯毓卿哭着笑起来:“好女儿,听妈的准没错,我不会害你。”
珞珈脸上笑着,心里却明镜似的。
冯毓卿之所以让她代替白涟漪出嫁,不过是觉得她离过婚、再也嫁不出去,与其养她一辈子,不如把她推出去做挡箭牌,反正已经走投无路,如果徐孟钦把她收了,那么白家幸运地躲过一劫,如果徐孟钦不要她,那么她和白家一起死,不过是回到原本的结局。
她就是挡枪的炮灰,挡得住是幸,挡不住是命。
“那就这么决定了,三天后,我代替涟漪嫁给徐孟钦。”珞珈语气轻柔又坚定地说,“你们也别吵了,早些睡吧,我回房了。”
她把手从冯毓卿手里抽出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中院,珞珈先去白涟漪房里看了看。
惜慈在旁边说:“二小姐走得急,好像只带了几件衣服。”
珞珈问:“雯嫂怎么样了?”
惜慈说:“一直哭,说对不起白家,说等寅生回来要亲手打死他谢罪。”
她顿了顿:“小姐,说句不当讲的,二小姐这么做实在太自私了,她是逃出生天了,却一点不顾及旁人,她就不想想留下来的家人要替她承担多大的危险。”
珞珈微微笑了笑:“人都是自私的,你没必要怪她。”
她转身回自己屋,惜慈跟着她,问:“小姐,那现在怎么办啊?”
珞珈说:“我替涟漪出嫁。”
惜慈吓了一跳,她快步走到珞珈面前,焦急地说:“这怎么行,听说那位徐少帅杀人不眨眼,这么做太危险了,你会死的,绝对不行。”
珞珈没想到,到最后真心实意为她着想的,只有这个小丫环。
她笑着说:“放心吧,我不会死的。但我不能再带着你了,你以后就留在白家,帮雯嫂做事吧。”
惜慈正要开口,珞珈又说:“惜慈,我今天已经很累了,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你去准备洗澡水吧,我想洗洗睡了。”
惜慈只好住了嘴,抹着眼泪去做事。
洗过澡,珞珈躺在床上,于万籁俱寂中思绪翻腾。
她一点都不担心徐孟钦会杀她,她只担心嫁给徐孟钦后还怎么和曾醉墨抢卫燕棠。
但凡她露出点红杏出墙的苗头,以徐孟钦的暴脾气,一定会像他爸崩了他妈那样,一枪崩得她脑袋开花。
只是想想都要打哆嗦。
珞珈翻了个身,决定不再多想。
她一直是临场发挥型选手,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想再多都是白搭。
第二天早起,珞珈没事人似的去前院吃饭。
白泽礼和冯毓卿都沉默不语,珞珈也不说话,吃完饭跟他们打声招呼就回房去了。
周一,珞珈去济仁医院辞职。
她之所以来这里工作,就是为了接近卫燕棠,现在不需要了。
卫燕棠和徐孟钦是好朋友,等她嫁给徐孟钦,还愁见不到卫燕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