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时未婚夫却突然暴毙,婚事自然黄了,她也再未谈婚论嫁过。
珞珈忙起身迎出去,还没到门口,徐幼寒就走了进来。
珞珈刚要见礼,徐幼寒便伸手扶住了她。
“打今儿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这样生分。”徐幼寒拉着她的手到桌旁坐下,一双顾盼生光的眼睛便在她脸上流连,“我就说嘛,能让我们家那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柳下惠突然开窍的人,必定非同一般,今日一见,果然是天仙一样的人物,这从头到脚,我竟挑不出丝毫瑕疵来,跟你一比,我都要自惭形秽了。”
珞珈低头:“姐姐快别这样说,折煞我了。”
徐幼寒笑着说:“竟连声音都这样好听,骨头都要酥了,我若是个男人,也一定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珞珈被她夸得有些不适应,只低着头不说话,等她表明来意。
徐幼寒紧接着便叹了口气:“京州太平了这么几年,偏在你和孟钦结婚的好日子生了异动,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那些杀千刀的乱党们计划好的,以为孟钦会在结婚这天放松戒备,才斗胆来生事,可惜要让他们失望了。涟漪,孟钦丢下你去了战场,你不生他的气吧?”
听徐幼寒唤她“涟漪”,珞珈心头一凛。
这个情况真叫人头疼,谁能想到她嫁进督军府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徐孟钦,而是他的姐姐。她总不能跟徐幼寒说“我不是白涟漪,而是她的姐姐白珞珈”吧,那就真的乱套了。在见到徐孟钦之前,她只能先以“白涟漪”的身份招摇撞骗。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
她可以趁机先和徐幼寒建立良好的姐妹关系,等徐孟钦回来发现她是冒牌货的时候,或许徐幼寒还能帮她说两句好话也未可知。
各种想法在心头一闪而过,珞珈笑着摇头:“姐姐多虑了,战事要紧,我怎么会生气呢。”
徐幼寒便又笑起来:“那就好。既然孟钦不在,我这个做姐姐的便代他来陪你,总不能冷落了新娘子。折腾了这大半天,你肯定累了,下午你就先歇着,吃过晚饭我带你去春秋戏院看戏。今晚唱《三生缘》,正应景。”
珞珈笑着说:“好。”
徐幼寒拍拍她的手:“那你歇着吧,我走了。”
珞珈送她到门口,看着徐幼寒的背影,她突然又想起一个好处。
父亲是京州督军,弟弟是少帅,作为督军府的大小姐,徐幼寒想不出名都难,她是京州名媛圈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只要跟着她混,想成为名媛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不过,在把替嫁的事搞定之前,珞珈并不准备跟着徐幼寒抛头露面。
嫁给曾嘉树之前,白珞珈籍籍无名。
奉子成婚之后,白珞珈经历了意外流产、丈夫背叛等一系列打击,一直深居简出,上流社会里依旧没有她的姓名。
离婚后,她总算出了一回名,但除了在济仁医院上了几天班,以及被前夫“胁迫”着参加了一场大学生联谊舞会外,她几乎足不出户。
因此,京州名流圈里认识她的人屈指可数。
尽管如此,珞珈依旧不打算冒这个险,万一被人认出来她是曾嘉树的前妻,事儿可就大了。
徐孟钦不仅娶了个冒牌货,还是个二手货,不仅是他,恐怕整个督军府都要沦为笑柄,这样的后果她可承受不起。
所以,当晚饭后徐幼寒来找她去戏院的时候,珞珈就卧床不起了。
白珞珈对虾过敏,所以晚饭时,珞珈故意吃了两口五彩虾松,效果立竿见影,脖子上很快起了一小片荨麻疹,吐过两回后,咽喉也变得肿痛,连说话都有些困难。
秋蕊吓得不轻,急忙去请医生。
医生看过后,直接给她输液,又开了几副西药。
徐幼寒来时,珞珈刚扎上针。
“怎么了这是?”徐幼寒惊讶不已,“下午不还好好的吗?”
“晚饭时吃了两口虾,”珞珈哑着嗓子说,“然后就过敏了。”
徐幼寒转头责怪秋蕊伺候不周,珞珈忙替她说情:“不怪她,是我不小心。不能陪姐姐去看戏了,真可惜。”
“这有什么可惜的,”徐幼寒不在意地说,“戏院又不会跑,改天再去就是了。你还有什么不能吃的,提前告诉我,我给厨房提个醒。”
珞珈摇头:“我只对虾过敏,其它都没关系。”
又聊了几句,徐幼寒便走了,珞珈微微松口气。
输液结束已经快九点。
药效起得很快,脖子上的红疹已经消褪,喉咙也不怎么疼了。
珞珈洗了个澡,换上轻薄的睡衣,安稳歇下。
新婚之夜,独睡空房,是新鲜的体验。
不知睡了多久,珞珈感觉到有人在吻她。
起先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春梦,可是嘴唇被吮咬的痛感却那么清晰,她陡然惊醒过来——这不是梦!
她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野兽般锐利的眼眸。
像座火山般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轻轻勾了勾唇角,嗓音低沉暗哑地说:“今天不把你睡了,老子打仗都不安心。还没过十二点,还是洞房花烛夜,我们开始吧。”
珞珈惊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