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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珞珈去找, 徐幼寒就先登门了。
“寒姐。”珞珈忙站起来打招呼。
徐幼寒径自坐下,扫了眼摊在桌上的报纸,占了整幅版面的婚纱照十分醒目,她笑了笑,说:“当真是男才女貌,般配极了。”
珞珈拿不准她的想法,不敢贸然接话。
徐幼寒看着她:“你没话要跟我说吗?”
珞珈颔首低眉:“对不起。”
徐幼寒说:“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珞珈抬头看着她。
徐幼寒与她对视:“我知道, 你嫁给孟钦是被逼无奈,但不管谁对谁错,你们总归是成了夫妻。我看得出来,孟钦很看重你。昨天为了帮你澄清误会,他竟然对着全家人说对不起,今天又登结婚启事为你正名。以他本来的性子, 是绝不可能做这些事的, 但他为你做了。我现在就想知道, 你心里是怎么看待他的?”
“我将他看作我的丈夫, ”珞珈说, “余生要一起生活的男人。”
“好,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徐幼寒终于露出笑意, “我以前虽然没有见过你,但你和曾嘉树离婚的事我却是听说过的, 我当时就想, 这是一个敢于挑战男权的女人, 很了不起。我昨天那么说, 没有任何嫌弃你离过婚的意思,我只是有点惊讶,你的外表看起来这样娇弱,做出的事却那么大胆无畏,正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徐幼寒顿了顿,接着说:“你是个玲珑通透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抗争,什么时候该顺从。我之前说,第一次见你便觉得能与你相处得很好,我现在仍旧这么想。孟钦不在的时候,你有什么事只管去找我,我一定会代他照顾好你。”
珞珈也很喜欢徐幼寒这种有什么说什么、毫不拖泥带水的性格,真的很爽利,她微笑着说:“不知道春秋戏院今晚唱哪出戏。”
徐幼寒也笑着说:“管它唱哪出,只管去看就是。”
珞珈顿了顿,犹豫着说:“各位姨娘那里……我是不是应该再去走一趟?”
“不用,”徐幼寒说,“在这个家里,所有人都要看孟钦的脸色,既然他已经替你澄清过了,就没人敢有异议,你也不必再挂心。”
珞珈也懒得再去应付那些姨娘,徐幼寒这么说正合她心意。
无所事事地消磨过白日,晚饭珞珈只吃了小半碗冰糖血燕,便坐在了梳妆台前——今天是她作为督军府少夫人第一次公开露面,必须盛装打扮才行。
白珞珈这张脸天生妩媚,眉眼间自带风情,所以不适合浓妆,会显得艳俗,珞珈略施脂粉,描眉画唇,妆便好了,虽然淡了些,放在这张脸上却恰到好处。
然后收拾头发。因为是齐肩短发,时下流行的发式她都梳不了,索性就自然披散着,弄好氧气刘海后,用流苏发箍修饰,两只银色小蝴蝶从耳后自然垂落,既省了耳环,又衬托了修长的脖颈。
至于衣服,既是去看戏,自然穿旗袍更合适些,但却有些单调了。珞珈对着满衣柜的衣服想了半晌,有了主意。她在里面穿一条轻薄的白纱长裙,外面套一条中长款水绿色旗袍,纱裙飘逸,旗袍端庄,中西合璧,煞是好看。
再喷一点香水,然后穿上高跟鞋,总算收拾停当。
珞珈瞧了眼天色,已经黑透,扭头去看西洋钟,七点刚过,是时候出发了。
正想着,徐幼寒的声音便从外间传过来:“珞珈,你好了吗?”
“好了!”珞珈扬声应答,举步向外走。
徐幼寒一看到珞珈,眼都亮了,她不吝称赞:“怪不得孟钦一眼就看上你,实在太美了,我一个女人看了都心动,何况是男人。你这个旗袍搭裙子的穿法倒是新鲜,我从未见别人这样穿过。”
珞珈问:“看起来会很奇怪吗?”
徐幼寒摇头:“完全不会,非常好看,头发也好看,妆容也好看。可奇怪的是,你明明是精心打扮过的,却丝毫不显刻意,好看得特别自然。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果然不论什么时代的女人,梳妆打扮都是永恒的话题。
珞珈笑着说:“我也想让寒姐教教我怎么夸人,我已经被你夸得飘飘然了。”
徐幼寒也笑着说:“我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珞珈主动拉住她的手:“快走吧,不然要错过好戏了。”
坐车到春秋戏院的时候,戏已经开演了。
戏院里座无虚席,好在徐幼寒提前订了位置,在二楼最好的包间,正对着戏台,视野极佳。
珞珈稍稍提起裙裾,缓步上楼。
戏台上咚咚锵锵唱得热闹,观众们的视线却纷纷转移到了徐幼寒和珞珈身上。
不到一个月时间,从豪门弃妇到少帅的新娘,从泥潭到云端,白珞珈这个名字在京州名流圈里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各种八卦消息满天飞。
虽然珞珈的长相不为人知,但和徐幼寒一起出现,她的身份自然不作他想,一时间,珞珈成了戏院里的焦点人物,集所有视线于一身,观众的议论声几乎要盖过台上戏子的声音。
这其中最强烈的一道视线,来自二楼左侧的某个包厢,曾嘉树和秦书印坐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