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喝茶,现在六月底,马上七夕。这可是大日子啊,也是卖货的好日子。
而春安城适合七夕的物件也已经送过来了,肯定能卖得极好。
纪彬翻看账本,现在杂货店每月收入三十两左右,去掉成本跟各种费用,基本上净利润在十两左石。
这是稳稳到手的,遇到七夕这种节日,收入会再多个四五两。杂货店毕竟不是酿酒的暴利行业,走的是细水长流,慢慢来。而且他给大家的价格也实惠,自然不会突然暴富。
可纪彬却深知杂货店给他带来的好处,可不止这些银子。
可以说他其他收入,也都是杂货店带来的,没有这个店的人脉,其他生意怎么会顺利,他又怎么在春安城扒拉点生意?
这也是当初他给货郎们定价很低的原因。
他太需要货郎们了,就拿荆高庄来说,不是货郎们走街串巷传消息,那边也不可能知道自己这个店。
有些时候吧,看似吃亏,其实是赚了。
纪彬又在杂货店待了两天,确定这里没事,他跟柴力又回去纪滦村。小毛驴倒是留下了,可以帮忙送送货,也让他们两个省点力气。
回纪滦村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二十八,距离邓家兄弟交货还有两天。
纪彬看着天气,现在心里都有阴影了,只怕送货的时候再来场暴雨,岂不是很惨。
此时正是下午,纪彬跟引娘打了个招呼,直接去酿酒坊。谁知道引娘却道∶邓家兄弟们来了,现在正在卸货呢。
邓家兄弟来了?
距离他们上次回去,这才十一天?
纪彬连忙去看,只见阳光下邓家兄弟露出久违地笑脸,小心翼翼地跟大家一起卸货。
见纪彬来了,邓杉立刻看过来。但他自己结巴,只好让大哥帮忙说话。
邓家大哥惊喜道∶东家,你来了。
这邓家人怎么也喊东家了。
邓杉大哥继续道∶我们这次带了五百个坛子,还有五百粉瓶,五百白瓶,您看看?
十一天?一千五百个坛子?
虽说前面那一千个坛子比较好做,但按照邓家烧窑的规模,至少要三批吧?也就是十五天左右。后面的还要二次烧制,也要个十天左右?这怎么就做好了。
邓家二哥补充∶我们回去之后,邓杉想出方法,临时改变烧制方法,现在一次就可以烧七百陶器,所以十天里,甚至还能多做出许多。
这也很难了。纪彬感叹。
毕竟烧制当中,肯定还会有坏的,有残次品。就算改进了烧制方法,能直接翻倍,还是很夸张啊。
纪彬看着这些坛子,只觉得邓杉的工艺似乎又进步了。有这样的合作伙伴,可真是省心啊。自己一次信任,竟然能有这么好的结果。
这陶器线条流畅,一看就是好坛子。
而旁边的彩陶也有意思,乳白色跟胭脂色,基本需要低温慢烤。
这十天里想把两种都做出来,还要合理安排工序,否则时间肯定赶不上。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邓杉制陶的手艺,绝对不一般。
要知道单单酒坛的做法,都需要六道工序,更不用说彩陶烧制了。
他们在外面说话,里长也走了出来,笑得合不拢嘴∶好事啊,我们的酒都做好了只等着瓶子,现在瓶子也来了,七月初一,就能用春安城来的太平车拉走。
上次欠了陈掌柜家五百斤酒,还有平老板定下来的三千斤。现在陈掌柜的酒可以还清,平老板的酒还一千斤!
里长总觉得,明明是在赚钱,但他们酿酒坊就跟还账一样慌张。
而邓家兄弟,也终于拿到自己的酬劳。毕竟这次没翻车!没翻车!
五文钱的五百酒坛,加上七十文的一千彩陶坛,减去之前定金跟纪彬借的钱,一共赚了七万零五百文!!!
也就是三十五两二钱,还多个一百文!
在家的时候,邓家兄弟跟嫂子们都不敢算账。
一个是他们算不明白,另一个是算有什么用,做不出来那都不是自己的。
如果说之前那二十天,是日夜赶工,做得极其辛苦。
那这十天,就是拼命。只有这两个字,拼命。
就连邓家大哥十三岁的儿子都在拼命。邓家二哥四五岁小姑娘都在帮忙搬东西。
他们不知道自己那十天怎么熬过来的。
一天睡一个时辰,吃东西只吃饼跟凉水,制泥,拉坯,装饰,填泥,烧制,磨光。醒来都是这些事,醒来就是干活。
不仅他们三兄弟干,还有两个嫂子也是在做,不管多累,咬着牙也做完。这中间还不能出错,稍微出错,那就交不成了。
其实纪彬没有给他们这么大压力,只让他们下个月做好就行。毕竟这东西催是催不来的。
可邓家人却憋口气在心里,也许是村里人冷嘲热讽,也许是邓大嫂娘家人追到家里笑话。不管哪一种,都让他们咬牙做完,心里那股气直到刚刚平安交货才松下来。
说实话,让他们再来十天这样的日子,他们可能会猝死吧。估计以后都不会有这种速度了。
然后就是把陶器运过来。
借车的时候,那家人让他们先给借车的钱,说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