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也就算了,但得罪整个村子的人,可没什么好下场。
在古代,宗族乡亲之间,就是一个团体,他们才有最紧密的联系。所以这位姓黄的老农,不太可能为他强出头。做事是可以的,出头绝不可能。
而自己村子雇来的人,却愿意为他拿着农具去理论,这就是区别。引娘也是知道这点,所以让请纪堂叔过来一起管这件事。
纪彬没说什么,让大家继续干活,不用跟黄沟村的人理论。
其实说白了,自己跟他们也没什么矛盾,只是他们为黄夫人做事,自然要仇视他。而且这会也只敢口头上说说,并不敢真的动手。
纪堂叔见人不能过去,只好开口道∶只有闲人才会听闲话,我们纪滦村可有私塾啊,上课,四书五经,你们懂吗?
以后你们的娃娃继续种地,我们的娃娃能写会算,这都是谁的功劳啊。简直笑死人了。
这话一说,纪滦村这边立刻占了上风。不管别人怎么讲,他们可是有私塾的村子!这就够厉害了!
谁不羡慕私塾呢,就算最普通的人,也听过这样一句话,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当然了,不是说甚他不厉害,只是证明一下读书在大家心中的地位。
果然,纪堂叔一讲,黄沟村的人只能闭口不言,剩下的人还在劝说,毕竟这是纪彬啊!做着大买卖的纪彬,万一他们也能靠纪彬吃饭呢。万一他家女子的刺绣本事也够,也能去学呢。反正不要得罪是最好的。
纪彬看着这一幕,心里再次感慨,他家私塾开得好。只要能堵住那些流言蜚语,就已经成功了。不过他跟原身亲爹不和的事,还真是个大麻烦。
以前生意做得小,也没人在乎,可生意要是再大些,被人揪着这一点,那可就不妙了。
说实话,纪彬对纪老爹没什么感觉,他就跟不少中老年男人一样,有些懦弱,还有点沉默。要说当初分家的时候,是继母逼着分家,继母逼着分产不均。纪老爹只是沉默的帮凶而已。
之后他去借着继母的五儿子去他家小偷小摸要钱的时候,他爹也是沉默,带着其他儿子继续下地干活。
摆明了两边都不帮,谁赢了算谁的。
若纪彬真是他亲生儿子,可能还会有点愤怒,但他不是啊。那点愤怒也是没有的。
顶多是漠视,然后逢年过节送点银钱跟米粮炭火。这种做法在现代都会有人说道,更不用讲古代了。
这是一个父亲打死儿子,只要有正当理由都不算犯法的年代,他的漠视就已经是别人攻击他的借口了。
好难。
但让他父慈子孝更难。
纪彬懒得理纪老爹,不仅因为他没有感情,更因为继母那群人实在让人厌烦。沾上一个,剩下的可就恶心了。
要想个办法,既能堵住众人的嘴,又能让继母他们老老实实的主意。
纪彬神色不变,还笑着跟大家说要怎么翻土,按照焦农人的说法,这土必须翻得更深些,所以大家还有点忙。
大家自然不会拒绝,反正给人做帮工是有钱赚的,能赚钱当然好。
可是走的时候,纪彬又看了看黄老农,心里已经有了别的想法。
又绕了两刻钟的路,算是回到纪滦村。
但包达却要去另一个地方,那就是当初买花蜜的偏远村落,听说那边已经紧邻其他郡府了。也就是那边附近的山谷,里面的花蜜极其香甜。
年后包达已经去过深花坡一趟买了五百多斤花蜜过来,显然已经是春天,包达准备过去再预定一些,等到夏天的时候,正好能接着用。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不过现在手里的花蜜还够做个五十万斤的酒,按照现在一个月卖出二十万斤左右的数量,足够买到五六月份了。
到时候新的花蜜已经做好,正好接着酿酒,哪都不耽误。
包达现在去订,自然是好的。
纪彬想了想道∶深花坡只有一家养蜜蜂吗?
对,只有那一家,那边的土质不错,村里人种田就够生活的了。包达道,而且他们跟其他郡府挨着,其实跟隔壁海太城交易比较多。
纪彬点头,让包达路上小心点,毕竟从纪滦村到深花坡走路要一天半段时间。
包达不会骑马,自然只能走路了,不过他是做惯货郎的,一会还带着酿酒坊两个伙计一起,三个人路上更安全。
别人可能对这些路不熟悉,但包达可太熟了。
送走包达,柴力也要骑马去邑伊县一趟,他要去柴家看看大伯最近忙不忙。如果不忙的话,纪彬想请柴伯父,还有蔡运,来建座简单的木桥。
用这个桥把纪彬之前的沙石土跟新买的良田连接到一块,以后就不用绕一大圈走过去,不管是自己村子里的人去干活,还是纪彬去查看情况,都会更方便。
在纪彬看来,建个桥是很有必要的,不然等夏天雨水一多,那浮桥不就没了,到时候要绕得更远。
只有能简单直接去到那块土地上,才算真正拥有。不然你过去都很艰难,还怎么监管呢。
刚刚送走包达,现在又送走柴力。
纪彬发现自己突然没事做了。这种情况可太少见了啊。
纪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