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明想的是,差不多春安城这边能消化个一两万斤,如今也是高估了。不过也行吧,毕竟真的不便宜。
现在拉到江南的数量已经出来了,一共是两万三千三百斤。
八月二十五日,去掉棉籽的棉绒终于全部剥完。数量跟詹明跟纪彬预估的差不多。
把邑伊县的车夫他们喊过来,基本上可以装车了出发去春安城了。而且宿勤郡周家的信也送到,跟纪彬猜得差不多,那就是几家坐在一起定价。
正好纪彬詹明还能跟其他棉农交流一下,看他们到底拿出多少斤棉花,到底是送多少到江南。
反正纪彬跟詹明是算过了,整个宿勤郡是真的吃不下他们这么多棉花的。
临近出发,两人也要算算之前的账目,清好账了,这才能利落出发。首先是两人都付出的一千两学种棉花的钱,然后还有买种子九十两银子。
借着就是引娘的账本,开始算雇农人的费用,这块其实不太多,毕竟农人做事的价格,是比不上手艺人的。
从三月开始翻土地,到八月二十五彻底完工,一天最多用五十多个人,最少也有二十个,这还没带上纪老爹。
反正用工这一块价格在八十七两,其中用工最多,出力出技术最多的纪老爹给了三十两银子。然后还有肥料差不多八两,还有些杂七杂八的费用,一共是一百三十两。
现在不带上纪彬买土地跟修桥的钱。两人一共花了一千二百二十两银子。
算到这之后,詹明有些犹豫,毕竟是纪彬的土地,纪彬还为这事修了个桥,这钱总不能让他一个人承担。
纪彬却看出他的意思,开口道∶那土地是该买的,桥是我为了便捷修的,你不用想太多。毕竟两人分工不同,别的不讲,詹明去找合适的船合适的人手,还有联系松江府那边,这些都不是他能提供的。
再说了,他丝毫不觉得用他的土地很亏。
先不说种出来的东西远超他买地的价格,再说了,这土地永远是他的。当初修建作坊,修路的时候,他就是这种想法。
在他的作坊里,他的土地上,这生意才安稳。
不是他不信任里长跟詹明,而是纪彬更习惯把事情握在自己手中。既然是自己的事,纪彬当然不会要求别人承担。
再说了,卖给荆姐的三百斤棉花,差不多已经把成本赚回来了啊。这才卖掉三百斤,还有两万多斤的钱等着他拿,这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
詹明听后拱手,也不纠结这件事,两人现在的投入,基本是一人六百一十两银子。先把本钱拿到手里,荆姐的货款还剩二千一百八十两。这钱再一分,岂不是美滋滋。
种棉也太香了吧!
詹明跟纪彬算完账这次的账,事情是真的结束了,现在八月二十五,等到八月二十七,棉花彻底装车,他们就去春安城,那里还有很多事要做。
接下来肯定会非常非常忙。还是享受下现在轻松的时间吧?
纪彬这些话都没说完,又有批客人找上门了。
这次找上门的客人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那就是宿勤郡跟隔壁无仙城的酒商终于来了。
纪彬早就想过他们会过来,毕竟偷偷从春安城杂货店进酒也有两个月了,若是再不来,似乎就有点不对劲了。
分店的徐杰也给他写信过来说过,纪彬只当不知道。
现在人终于到了。
一共来了四个人,宿勤郡两个,无仙城两个,都是他们当地酒商会的人物。这次来的目的也简单,就是想请纪彬把酒卖给他们,然后争取一下酒价稍高。
他们到纪彬家的时候,喝茶喝了会,四人就说出目的∶纪老板你也知道,您从纪滦村运酒到春安城,那酒的价格还有得赚,本地进价十五文,卖出十七到二十,虽然利润不高,但薄利多销,大家都是能赚的。
可是若是卖到宿勤郡跟无仙城,那真的一点都没赚头,毕竟这路费都很贵了,特别是宿勤郡路还远,真的赚不到什么钱。薄利多销都没办法。
他们说的当然是实话,春安城到宿勤郡骑马要三天时间,牛车差不多五天,这路程当然长。一斤酒运过去,运费都要两文钱。
如果从春安城十五文一斤进酒,加上运费两文,加上伙计们的工钱,还有中间的损耗,基本上成本都在十八十九文了。
纪彬给的售卖价则在十七到二十文,买到最多的二十,也就挣一两文钱。实在不划算,中间还要费很多事。花的工夫都不够挣的。
无仙城情况好些,春安城到无仙城赶牛车只用两天时间,运费基本在一文钱一斤。可这赚得也不算多。
所以这四个人过来,也就是谈价格,他们在无仙城跟宿勤郡售卖,能不能价格高一点。如果能在二十到三十文中间,那就最好了,至于具体卖多少钱,那要看各家酒坊自己的情况。
纪彬看着他们笑∶自然是可以。
这四人还没反应过来,以为纪彬是在拒绝,开口道∶您放心,我们两处的酒商会自然会帮您看着价格,绝对不会让价格太离谱。
等这话说完,又听纪彬道∶我是说可以,我们在邑伊县,春安城的定价是十七到二十文。更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