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悟顿了顿,垂眸看了白穗良久,而后摇了摇头。
“并非所有佛修都有心眼,在整个灵山除了主持之外,只有灵禅子师叔能够窥探一二天机。”
“我看不出白穗道友和那玄殷道友之间有什么渊源,不过万物相似的也不少,两片叶子,两朵花,它们相似却不相同。”
“而且在我看来无论渊源与否,两位道友都是截然不同的个体,有各自坚持的道。所以有时候执着一点的相似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听起来有些晕乎。
但是清岫和风祁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了悟是让他们不要太关注这些可能是偶然的东西。
白穗和玄殷无论是所处的宗门还是所修的道都截然不同,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
她们也是各自不同的存在。
不要因为一点相似而只看到相似的点,本末倒置了。
等到了悟他们走后,清岫抱着白穗却并没有着急回去。
风祁同样也站在原地没动。
“这件事你怎么看?”
了悟的话他们是听进去了的,只是他们没佛修那种顺其自然的心态。
很难不去多想。
“又是飞舟相遇,又是雷劫什么的。而且白穗本来并不该出现在这里,却和合欢宗的人撞上了,近乎相同的样貌……”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过于巧合了吗?”
清岫:“你怀疑是合欢宗的人故意为之?”
少年抱着手臂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他额发之下那双眸子很亮。
“我不知道,我也没有证据。”
“只是我没办法像了悟那样轻松看待这件事,因为太巧了,巧得人脊背发凉。”
“……我也是。”
倒不是清岫对合欢宗的人有偏见才导致的这般猜疑,主要是从玄殷出现在这艘飞舟上就有些奇怪了。
按照规矩她是不需要参加第一轮试炼,而是作为宗门守擂的一员上擂台比试夺宝的。
她该和陆九洲他们一样提前抵达蓬莱才是,不该在这个时候撞上。
而且不仅撞上了,还好巧不巧遇上了雷劫。
“……你说会是和合欢宗之后的那个【诛仙云台】有关吗?”
诛仙云台,是合欢宗的生死局。
以玄殷如今的修为,她若不想些非常手段,想要战胜合欢宗宗主简直难于登天。
以前合欢宗尚未归属昆仑的时候,其中弟子最喜欢蛊惑吸食的就是那些剑修精魂。
如今想来,在生死之间,做出些偏激事也未尝没可能。
清岫想的什么风祁一下子便明白了。
“应该不是。”
“白穗资质虽好,可修为浅薄,她要是真的急于求成是不可能打她的主意的。若是陆九洲青烨这样的倒还很有可能。”
“而且就算打了那昆山双剑的主意,她也没那本事夺了他们的精魂金丹,纳为己用。”
清岫对此却并不觉得。
论修为是不可能,可合欢宗的最为擅长蛊惑魅惑之术,这些剑修大多是木头铜铁。
万一铁树开了花,那就未可知了。
不过听了风祁这么分析了一番后清岫也觉得自己有些关心则乱了,白穗是女修,而且年岁修为都小。
退一万步来说真是因为诛仙云台要吸食修者修为,她也根本不是玄殷的下手的目标范围。
“既然想不明白,那便听了了悟的话,就当这是巧合吧。”
清岫这么说着,抱着白穗从这艘破败的飞舟御空飞回了另一处飞舟。
少年眨了眨眼睛,也没再继续揪着这个事情说什么了,跟着御剑飞了回来。
因为那边飞舟不能使用了,所以他们只得来这边避难了。
一时之间原本还算宽敞的飞舟一下子挤满了人。
不过好在明日就能抵达蓬莱仙岛了,就算没有多余的房间将就一晚也没什么。
再加上好些男修也算有绅士风度,主动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女修,因此合欢宗的那些弟子也暂时得了房间。
玄殷伤的很重,去云梦宗那里找了医修看了下,稳住了伤势后。
便被弟子们给放到了房间休息。
这房间是隔壁苍山的剑修让给她们的,而好巧不巧,苍山的旁边住着的就是桃源的人。
两宗门在历史上有些仇怨,如今因为合欢宗归属了昆仑正派后两者虽相安无事,关系却也不算和谐。
玄殷服了丹药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雷劫已过去。
外头海面也风平浪静,天空也没了乌云诡谲。一切都静谧平和。
一旁的女修觉察到了动静后抬眸一看,瞧见玄殷忍着痛手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于是赶紧过去拿了一个枕头垫在她背后,将她扶起。
“玄殷师姐,你慢些。你伤的很重,新伤加旧伤的,要好好调养才是。有什么需要的叫我就是了。”
和其他人称呼玄殷为圣女不同,眼前的女修是和她从小长大的,关系比起旁人要好上许多。
除了必要场合,平时都是姐妹相称。
而这个时候屋子里也只留了她一人在玄殷身旁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