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体内的毒没有解, 不过短时间里已经平复下来了。
感受着怀里少女绵长清浅的呼吸,清岫抱着她的力道慢慢松开了些,然后弯腰将她抱回了房间。
她身上沾染了血迹, 清岫用清尘咒为她清理了干净后静静坐在床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恍惚。
窗外月色清冷,静谧流淌了进来, 落在他的手上一如冰窟一般冰凉。
清岫就这么守了一整夜也没合眼 , 好在白穗身体里的毒没有再发作。
清晨阳光熹微,映照在白穗的脸上时候也有了浅淡的血色。
清岫眼眸一动,侧身帮她挡住了阳光的直射, 然后他打了一盆水, 浸湿了绸布仔细给她擦拭了脸颊和手。
做完了这一切的清岫又像之前一样守在了白穗床边。
他刚给白穗掖好被子,昨晚一夜没什么动静的万毒窟隐约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股冷香蔓延了进来。
清岫面色一冷,都没有回头去看,“嗖嗖”几声,无数的藤蔓似乱剑一般破了门窗。
遮云蔽日,挡住了所有的光亮。
地面剧烈震动了起来, 一头巨蟒嘶嘶吐着蛇信子,尾巴一甩, 将覆上来的藤蔓狠狠打断。
“看来这一次你在万妖迷境里吃的苦头还不够, 上赶着求死是吗?”
藤蔓交织着巨蟒,巨蟒蚕食着藤蔓,交错在一起缠绕着让人不寒而栗。
千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冷冷扫了清岫一眼。
“你想多了, 我比任何人都要惜命。倒是你, 我不知道你昨晚究竟有什么底气在目睹了一切还这么淡然的。”
“这不是还没死吗?”
千手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用灵力探查了下白穗的灵脉, 见那体内的毒素已经被压制了后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
和千手的风轻云淡不同,清修心中郁气未散,桃枝倏尔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给她解毒。”
“这个毒她根本受不了,发作一次就险些要了她的命。现在收手给她解毒还来得及,你若执迷不悟,你最好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青年没说话,周身威压如山,重重压在了清岫身上。
他身上本就有伤,只一瞬便沁出了血迹出来,可他并没有被压倒,依旧将桃枝抵在那里,没有移动分毫。
倒是块硬骨头。
千手给些教训就收手,也不敢下重手伤了他的根骨。
“有这块本命灵器在,她死不了。”
说到这里千手不经意间在白穗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佩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从见到这块玉佩的第一眼他其实就辨认出来了这是一块本命灵器,而且还得个元婴修者的。
它上面覆着的神识和白穗的互补,关键时刻完全可以分担一部分毒素。
这也是为什么千手会敢在尚未有解药的情况下用这金蚕。
只是能试毒,和能不能种下这蛊毒是两回事。
这金蚕千手在无数修者身上种过,要么当即毒发身亡,要么好不容易寄宿下来内里被蚕食殆尽,成了一具空有其壳的行尸走肉。
而白穗是千手这几百年间找到的唯一一个符合种蛊,又能活下来且不伤根基的修者。
昨晚的确九死一生,千手在暗处一直留意着白穗的情况。
毒发时候她的呼吸停滞,灵力也骤然枯竭,七窍流血的同时连灵脉如紧绷的弦一般快要断裂。
那一刻千手是打算出手的。
虽然提前干预了“寄宿”,之后毒发只会更加痛苦难忍,但是他也不敢真的拿白穗的生命冒险。
然而令千手意想不到的是,清岫竟然拿出了他的金丹来给白穗引毒。
金丹和灵根一样,一旦被侵蚀破损了的话便再难恢复,成为废人。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制止,那枚玉佩竟自行运转稳住了毒素的蔓延。
一般来说别人的本命灵器,哪怕是赠予的,也不能这般自如进入对方的识海和体内。
除非两者的神识交融过。
这倒是一个意外的发现。
也是一个惊喜。
如此一来,这蛊毒要寄宿在白穗体内只会更加顺利。
想到这里,千手也不管清岫什么反应,掀了下眼皮朝着他伸手过去。
“把昨日我让你去寻的妖丹和毒草给我。”
清岫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后,冷着眉眼瞪了过去。
“她现在的身体需要静养,再继续服毒……”
“我在她体内种的是一种蛊毒,在它完全寄宿之前,每日服用大量的毒药不会给她造成伤害,反而会减轻一部分痛苦。”
“蛊毒?”
自从几百年前南疆出了那件事之后,蛊毒这两个字几乎让所有修者闻之色变。
清岫也不例外。
“别那么紧张,不是子母蛊这种情蛊,是一种专解蛊毒的蛊虫而已。”
这就更奇怪了,一个专门制毒的毒修费尽心思研究解毒的蛊虫来。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你想解开灵禅子的蛊毒,为你师姐,为整个南疆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