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劫散去,染着金光的红绸铺满天际, 恍若流火。
底下仍然有细细的红丝缠绕在墓碑上, 染血的白衣被微风吹动,少女手腕伤疤慢慢消失, 她微微俯身,轻吻了一下被血丝缠绕的墓碑。
如斯温柔。
也如斯悲伤。
少女在她身前, 她离她很近, 似乎触手可及。
夏歌想要伸手,想要让少女回头, 谁知一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上竟在不知何时,已经缠满了细细的红丝。
不仅手上,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 身体上, 都已经是那种细细绵绵的红丝, 绵延的红丝与缠在墓碑上几根红丝连接在一起,那个穿着染血白衣的少女起身,指尖也是绵绵的红线。
恍若一段斩不断理还乱的尘缘。
夏歌睁大了眼睛, 看着自己的手, 再去看少女,她下意识的朝她伸手, “喂——”你的线缠乱了!
“喂喂, 你发什么呆呢!快点想名字啊。”
指尖在蹭到少女的一瞬间, 眼前光怪陆离骤然消散, 夏歌回过神来,才发现是系统在催她。
夏歌回忆起刚刚看到的景象,又看了看红丝带,轻声说,“那是你的过去吗?”
红丝带当然不可能回答她。
但夏歌知道,是。
白衣染血,红绸伏天,血丝缠碑。
不知几何的流年中,曾有白衣少女历经九重雷劫,不愿飞升,留在一个光秃秃的墓碑前,用自己的鲜血捻成斩不断的红线。
少女低柔的声音似乎,仍在耳畔回响。
这些,都是它想给她看到的。
而它给她看这些,其实就是为了让她说出,它想要的名字吧。
“相思。”夏歌低低道,“既然如此,你就叫,相思吧。”
——此物,最相思。
红丝带上金光浮现,下一刻夏歌整个人便被红丝带带了起来!
夏歌:“回丹峰!”
然而突然窜上天的红丝带到底是太过引人注目,楚衣一下发现不对,一转头,“谁!”
夏歌一惊,“糟糕!”
被红丝带裹在里面的小纸人看不清楚,但突然窜起来的,有些脏兮兮的红丝带简直就是靶子,楚衣目光一冷,袖子一挥,无数银蝶的影子顿时从那袖子中飞了出来,铺天盖地的朝着红丝带追了上去!
“有衣魅!抓住它!”
“什么时候来的衣魅?难道是刚才的……”
“快追!”
银蝶狂涌而上,相思干脆一伸长,捆着夏歌,整条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乍一看就像一只红蝴蝶在飞。
夏歌:“……”为什么要打蝴蝶结?你打蝴蝶结也不是蝴蝶啊喂!
银蝶追着夏歌飞走,楚瑶听到熙攘声,皱眉过来,“怎么了?”
楚衣微微一笑,“我看见了一只小老鼠,帮姐姐抓一下啊。”
楚瑶冷笑,“真看不出来你能那么好心。”
楚衣笑容不改,“那姐姐可就误会我啦。”
护卫队基本上都跟过去抓衣魅了,叶泽也想过去,却冷不丁的被楚衣叫住,“诶,你等一下。”
叶泽微微一怔,停下来看楚衣,楚衣浅浅一笑,“它朝着丹峰过去了。”
叶泽:“……哦。”他知道啊。
楚衣:“我的蝴蝶也飞到那边去了。”
叶泽:“嗯,我先去……”
楚衣:“我们一起吧。”
叶泽:“……”
楚衣:“我的蝴蝶知道那个小衣魅在哪里。”
叶泽:“……”
楚瑶围观完全程,皱眉,“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楚衣:“……”
楚衣要搞什么幺蛾子夏歌不知道,夏歌只知道这些楚衣的银蛾子简直太他妈可怕了!
哦不是蛾子是蝴蝶。
一路且追且围,无数银蝶简直铺天盖地,它们本来没有实体,但一旦触碰到东西便会凝聚周围灵气,迅速实体化,实体化的蝶翼锋利无比,相思带着她窜到树林里,那些银蝶就一连串跟到里面,只是不同的是相思带着夏歌是在横生的枝杈里左窜右躲,但银蝶就简单粗暴了,那些树木被银蝶一掠过后,基本上就是光秃秃一片,寸草不生,生生开出一条宽敞的秃路来,比他妈蝗虫过境还可怕。
感受到银蝶的危险后,相思窜的更快了,夏歌难以置信,“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要用那么可怕的衣魅?!这他妈是蝴蝶吗?这是蝗虫吧?!”
有些银蝶速度快已经跟上来了,锋利的翅膀划过了相思的一条尾巴,相思的红丝带尾巴上金丝闪过,一瞬间针锋相对,竟有金戈交击之声!
这一下让相思整只一歪,随后无数银蝶宛若闻到了肉腥味的豺狼,陡然将它团团包围了起来!
夏歌:“啊啊啊怎么摆脱啊好烦啊馊主意也行,小傀你倒是出个注意啊!”
系统:“我他妈怎么知道怎么办!自己闯得祸自己解决!“
夏歌:“这怎么能叫闯祸呢!我这叫做好事不留名!这叫深藏功与名!就是出了点意外!”
系统:“你能深藏功与名你倒是别出意外啊!”
银蝶肆虐宛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