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的上古镇魂。
明明,都是一个人。
一男一女。
一个被踩在脚下,一个被捧上云端。
夏歌听到这些消息,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她跟着菱溪峰众人,护着顾佩玖回到了丹峰。
师姐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呼吸却很安稳。
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碧玺看到顾佩玖这个样子,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就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骂夏无吟狼心狗肺,骂完了又哭着说不可能。
夏歌站在一边,什么都说不出来。
众人唏嘘了一番,散去了。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碧玺,她自己也觉得难过。
“你是谁?我从来不知道小姐有你这样一个朋友。”碧玺哭完,抽了抽鼻子,收拾好了心情,问她。
夏歌顿了顿,碧玺不像其他人那般好蒙骗,而且相处的久,也更容易认出她来,她想了想,柔声道:“我只是云游四方的丹师,不值一提。”
“你叫什么名字?总该有个名字吧?”碧玺擦了擦眼泪,却依然红着眼眶,盯着她,像是审问犯人。
像是忘记了所有待客的礼节。
夏歌大概理解她的心情。
自家的小姐出门一圈,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如果可能的话,碧玺会抓住每一个能问的人问出一切可能发生的细节,礼节算个什么玩意——事实上也是这样子的。
“我叫……”夏歌顿了顿,轻声道,“夏歌。”
“夏?你跟那小兔崽子一个姓?!”碧玺愤怒的说完,又觉得不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抱歉,我……有点激动,失礼了。”
要是你知道不仅仅是一个姓,还是一个人,怕是会抄起刀砍过来吧。
夏歌苦中作乐的想,面上却没什么变化,细声道:“无妨。”
碧玺端了盆泡了毛巾的热水进来,想要给自家苦命的小姐擦擦脸,夏歌接过去,道:“我来吧。”
碧玺这时候想起来礼节了,赶忙拒绝,“这怎么好意思麻烦客人,您还是……”
“没关系。”夏歌兀自接了水,轻声道:“我……欠了你家小姐很多东西,这是我该做的,你不用觉得客气。”
碧玺微微一愣,没反应过来,那边已经拧好了毛巾,然后给床上安静的人擦起脸来。
都已经做了,再说什么都有点多余了,屋子里很安静,窗外,夹竹桃还没有开。
夏歌想,不知道溯溪的桃花开了没有。
“外面传那孩子那个样子……我一点都不信……”碧玺觉得憋得慌,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跟谁说,说什么。
最后她顿了顿,叹了口气,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夏歌的掌心蹭过了师姐的纤细的睫毛,擦在手上,有些痒痒的。
“应该是有些误会的。”激动的情绪散开,碧玺冷静下来,望着闭着眼睛的自家小姐,又忍不住有些心疼,“亏小姐那么疼他,出了事就跑像个什么样子,就算有误会也饶不了他!”
夏歌:“……”
“可能根本没有什么误会吧。”夏歌说,“也许她本来就是个坏人……”
她说到这里,突然沉默了一下。
……师姐,不会喜欢她这么说的。
她一直教导她要变成一个温柔善良,信守承诺的人。
顿了顿,夏歌自言自语一样,说,“她确实是个傀儡师。”
碧玺看起来有点不高兴,“傀儡师怎么了,又没伤天害理,我们小姐早就……”
说到这,碧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马上闭上了嘴。
闻言,夏歌心脏骤然跳停了一下,随后又砰砰砰急促起来,她捏紧了毛巾,努力让自己若无其事,舌根却觉得有点苦苦的。
——所以,师姐,早就知道了,对吗。
也许早在三年前,就知道了。
夏歌想到了三年前,她在后山吹笛子被师姐发现——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吧。
可是师姐什么都没有说过,她还以为她侥幸蒙蔽过去了。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蒙蔽过去了。
或者说,其实那个时候,她大概已经知道师姐可能已经发现她的身份了,她只是不想相信而已,而且——
现在想来,当年敢对着师姐摆出那拙略到不忍直视的演技的自己,只不过是她知道,师姐不会赶她走。
因为被偏爱总是有恃无恐。
无论她是什么身份。
碧玺觉得自己话太多了,这个人的身份算是外人,如果她刚才的话被传出去,那么丹峰的大弟子明知弟子是傀儡师还知情不报就惹了大麻烦了。
“早就……我们小姐早就对风月大陆禁傀儡师这件事情很不满了。”碧玺生硬的接着自己的话说,“毕竟……从某方面来说傀儡师还是很方便,什么职业都是有利有弊的……”
说得碧玺自己都觉得牵强,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尴尬。
她转移话题,“你……面具不摘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