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用力清了清嗓子,强势打断了陈丰登,一时没人说话,气氛尴尬起来,他摸.摸鼻子,生硬地转移话题:“柏哥好像挺喜欢你。”
张末叶:“……”不会找话题,其实也不用硬找。
“真的,他对你挺特别的。”
……那柏哥的“喜欢”也挺特别的。张末叶干笑一声,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柏哥为什么要关着她,这里是什么地方。两人对第一个问题缄口不言,第二个倒是对答如流:这是地下拳场的地盘,到处都是石柏的人。
张末叶不由得悲从中来,别人穿书,至少有一两样金手指傍身,或者现实世界就是行业大牛,一旦“穿书”,必定混得风生水起,可她只是个遵纪守法的大学生,除了玩票性质的“勤工俭学”——直播做菜——之外,基本没有什么一鸣惊人的技能。
一朝穿书,又摊上这么一副羸弱的小身板,从恶贯满盈的大反派身边逃走,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知谁一嗓子嚎道:“饿死了,今天谁做饭?”
姜唐痛苦道:“今天该谢聪。”
“操,还有饼干吗?”
叫谢聪的小胖子立即露出受伤的表情:“啥意思?嫌我做饭不好吃,那你做?”
陈丰登痛心疾首地说:“那还不如他呢。”
“柏哥什么时候再带咱们出去吃啊,我受够你们的厨艺了……”
“卧.槽.你还有脸嫌弃我们?”
院子里慢慢热闹起来,远处的厨房很快飘出热腾腾的炊烟,张末叶也有些饿了,然而,小门板打开,递进来的竟然是……一碗黏糊糊的黑色浆糊?
张末叶警惕地闻了闻,又尝了一小口,险些没直接吐出去,但好歹辨别出,这玩意应该是打卤面,只是,面条夹生没煮熟,卤又咸得发苦,实在难以下咽。
她严重怀疑这是“虐俘”行为,可透过小门板,见众人也一样吃得愁眉苦脸,忽然明白过来,姜唐说的“以备不时之需”是什么了。
就在她可怜巴巴地啃小饼干时,院子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张末叶扒着小门板往外看,就见一位拄着拐杖、提着保温饭盒的年轻女人。
女人长相并不出挑,皮肤也是常年干农活晒出的小麦色,可气质很温柔,大约二十四五,正和几个半大小子说笑。
“文倩姐你来得太是时候了!谢聪想毒死我们!”
“滚尼玛的蛋,那以后我不做饭了。”
“文倩姐,你爸又喝酒去啦?要我说,让柏哥揍他一顿,他就不敢打你了。”
“瞎几把说什么呢,姐,你别介意,我弟这里有问题,”陈五谷一指自己的太阳穴,“他脑袋里的水都烧开了,看把头发都烫成啥样了。”
秦文倩没和陈丰登计较,反而被逗得笑眯眯,张末叶就没见过性格这么好的小姐姐,所谓相由心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张末叶就自动给她加了层滤镜,又不由得替她惋惜——那腿像是陈年旧疾,她的拐杖拄得格外熟稔。
秦文倩提着饭盒走到“小黑屋”门前时,就见小门板里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先闪过一丝惊艳,随即笑道:“没想到是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张末叶头顶嫩芽儿晃了晃,有点不好意思,真心实意地说:“姐姐你也很漂亮。”
秦文倩抿嘴笑起来,旋即又叹口气,把饭盒递给张末叶,“这几个孩子无依无靠的,凑活住在一起,也不会做饭,连累你吃苦了。”
饭盒里只是普通家常便饭,素多.肉少,可很多事在于对比,和那碗看不出什么卤子的夹生面比起来,简直是米其林三星的水准。
张末叶和姜唐他们没打探出来有用的信息,如今见到这个善良小姐姐,忽然燃起了希望,她有点激动,决定赌一赌,然而,开了口,到底还是把“你可以帮我逃走吗”的问题换成了:“姐姐,你知道石柏为什么抓我吗?”
——毕竟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然而,秦文倩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石柏这孩子我了解,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他……”秦文倩斟词酌句,“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别看他整天不可一世的,但他是个很善良的孩子。”
张末叶听得目瞪口呆,大魔王石柏??善良???
“你不知道,他吃过很多苦,又无依无靠的,在地下拳馆讨生活,有很多苦衷……”
秦文倩絮絮叨叨的,像个急于给自家弟弟辩解的、亲情滤镜五米厚的姐姐。
张末叶彻底放弃了向她求助的念头,干脆抱着饭盒放空脑袋,可忽而福至心灵:秦文倩也未必看得不对!
距离大魔王作妖,还有很多很多年,如今石柏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少年,他或许还没有“长歪”,三观还可以救一救,如果强行逃跑不成,那么,“感化”他呢?
“文倩姐!你爸回来了!”这一嗓子通风报信来得突然,秦文倩吓得瑟缩一下,顾不得收拾碗筷,只慌里慌张捡起拐杖,匆匆离开了。
片刻后,院外就响起醉醺醺的高声怒骂:“妈的赔钱货!又他妈给别人送饭,你怎么不管你爹我?是不是应该把你另外一条腿也打断!”
陈丰登几个冲出去,又被秦文倩好歹劝住,“他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