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思迪一直睡不安宁,在深夜里醒了过来,披着丝质的长睡袍,站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繁华夜景。
夜阑人静,她又想到了当年的事。
想到蒋恒生日的那个晚上,蒋铎揪住她的衣角,一遍又一遍地质问她:“你为什么要说谎?”
“你都看见了,为什么要说谎?”
为什么说谎,蒋思迪也不止一次地问自己。
那个宛如掌上明珠一般的弟弟,自从他出生之后,蒋思迪便明显察觉到父母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了。
在外人看来,她是蒋家的千金,风光无限,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父母明显更偏心蒋恒。
尤其是母亲,她似乎把弟弟看做了自己全部的指望,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蒋思迪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从小就很争气,每次考试名列前茅,拿奖拿到手软,成为所有亲戚朋友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没人知道,她所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得到父母的认可罢了。
她想要家族认可她、父母认可她,她想要证明自己丝毫不会比蒋恒差,她甚至比他优秀一百倍、一千倍。
所以蒋铎问她,为什么不说实话。
为什么?
因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努力,就是为了让母亲能多看她一眼,也让亲戚知道,自己能够为家族带来荣耀。
她怎么会为了外面来的一个野孩子,站在蒋家的对立面。
哪怕良心和道义都告诉她,应该站出来说出真相,那个孩子没有做错任何事。
但是,她又做错了吗?
她只是坚守了一直都在坚持的东西而已,她同样没有做错任何事!
小时候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蒋思迪思绪从回忆中剥离,深呼吸,平复着起伏的心绪。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她总是想到小时候的事,想到那个少年微微上扬的冷漠双眸。
父亲说的没错,他骨子里就是一头狼崽子。
因为从小便被欺负、被掠夺,所以他会豁出一切,护住自己想要守护的,必要的时候,他会露出锋利的獠牙,会不计一切代价。
蒋思迪知道,接下来就是背水一战了。
在蒋恒和蒋家绝大多数不争气的兄弟们都接连出局之后,她和蒋铎之间,势必将有一战。
她给秦书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
......
第二天,鹿风工作室里,陆呦接到了沈思思给她发来的头条新闻――
#蒋氏集团前任总裁蒋铎,被爆精神异常!#
陆呦心下一惊,立刻点进了链接,链接里,有营销号详细梳理了蒋铎的病史,从初中开始,他的精神状态就非常堪忧了,一直到大学,以及回国之后新近检查的结果。
评论底下的网友们,都惊呆了――
“天呐,蒋三爷怎么会得这种病。”
“他不是屡破奇案吗,而且之前和毒|贩较量,还负伤拿了荣誉勋章。”
“所以啊,天才和疯子,只有一步之遥。”
“你不如说天使和魔鬼,一念之差,近段时间蒋氏集团发生一系列的变故,我不信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楼上这么一说,细思恐极。”
“天呐,太可怕了。”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哭哭,我以前还很很崇拜他呢,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楼上有那个大病吧,他做错什么了,别什么帽子都往他身上扣行吗。”
“本人来了吧。”
“肯定是。”
“算了算了,别说了,当心成为下一个箭靶子。”
......
陆呦放下了手机,简直要被这群不明真相的网友气哭了,她才不在乎蒋铎能不能重新回到蒋氏集团,反正现在蒋氏集团已经成为一滩腐臭的烂泥了。
她更加在乎的是,蒋铎会因此影响在重案科的工作。
她立刻给贺鸣非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
电话里,贺鸣非无奈地说:“目前上面给的决议是暂时停职,至于网络舆论,因为蒋铎不是编内人员,只是重案组的顾问,所以其实影响不大。你让他别想太多,尽快好起来,我们这边都离不开他呢!”
“你...你帮忙跟领导说,我们找了最好的精神康复中心,他每天都在积极配合治疗,也没有犯病了,才不像网上说的那样。”
贺鸣非笑了笑:“行,我帮你转达。”
挂掉电话之后,他便给蒋铎发了消息,把刚刚和陆呦的对话给他转述了一遍――
“你被蒋氏集团赶出去,到手的千亿遗嘱打了水漂,她都没吭一声。偏偏怕你丢掉这份兼职的工作,急吼吼打电话过来,让我帮忙向领导陈情。”
蒋铎看着贺鸣非发来的消息,他知道陆呦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她知道他真正在乎的是什么。
JD:“女朋友家里比较在乎铁饭碗,等事情过去,给我加个编。”
贺鸣非:“不好意思,想要编,请自己考!”
JD:“所以你向领导陈情了?”
贺鸣非:“王局还能说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