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阴暗的地牢里,一名身形高大却骨瘦如柴、皮肤苍白的男子,被沉重的锁链紧紧束缚,捆在中央。只他身边尽是柔软的绸缎,铺就了华丽的软榻,让人捉摸不透,这是要做什么。
“阿箴,你看着我,告诉我,这身衮服,可否合身?”
元清正站在那地牢前,巧笑倩兮,轻巧地转了个圈,衮服在空中绽开,如同花朵一般,俏皮可爱。她旒冕上的白玉珠在空气中相撞,叮当作响,宛如仙乐。
只那男子满眼通红,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将眼前的女子狠狠掐死,却始终不得。他将拳头握得紧绷,冰冷的铁链将他的手腕勒出一道道血痕。急促的呼吸、眼下的青黑,无不显示出男子的虚弱。
“我一定会杀了你!只要我能离开,定将你碎尸万段!”
男子的话并没有吓退元清正,她只是眉间带了几分淡淡的失望,伸手抚上了男子带着几分不正常的潮红的面颊。
“阿箴,别闹了。”
帝厌箴眉头紧拧,偏头避开了她的触碰,一双银灰色的眼眸恶狠狠盯着元清正,似要将她碎尸万段以此泄恨。元清正心中钝痛,却也没说什么,静静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腕,拿起了一旁的活血生肌的散粉要为他上药。
“陛下,属下来罢。”
一旁的侍从叶元胡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是从小跟在主子身边的,更是这些年里看着两个主子挺过了千难万险走到如今,如今的局面,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
元清正摇了摇头,执意要自己为帝厌箴上药。药粉撒在伤口上,疼痛感让帝厌箴都有些麻木了,他想要起身撞到元清正身上,锁链却紧紧把他拉了回去。
元清正划开自己的指尖,将自己的血滴在帝厌箴的伤口上。狰狞的伤口随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便恢复了不少,但是却无法完全恢复原状。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你急什么,急也没有用。找不到你剩下的一魂三魄,就没办法。”
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元清正左手往头上一拉将头上的毓冕除了下来,丢到了叶元胡手里,露出了手臂上狰狞的烫伤伤疤和一只羊脂白玉的镯子。
“这是尧尧的……你把尧尧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
帝厌箴看到她手腕上的镯子,厉声吼道。元清正深吸了口气,耐心道:
“阿箴,我就是尧尧。”
“你不用撒谎!你对她做了什么!贱人……”
“符咒好了,他的心头血,是你来取,还是我来?”
碧眸男子跟了进来打断了他们,手里拿了一个通体翠绿的瓶子,和一把寒芒尽显的利刃。元清正向后抬手,面无表情道:
“阿绝,我来罢。”
“你倒是不放心别人。”
陈以绝将手里的匕首刀尖转向手心,递给了元清正。元清正看着满脸愤怒却无处可逃的帝厌箴,轻声道:
“阿箴,不痛的,忍忍便过去了。”
匕首干净利落地捅入帝厌箴胸膛,几乎是一瞬间,鲜红的血液便喷涌而出。
“把息魂香点上。”
取了心头血,元清正便头也不回离开了。陈以绝用瓶子将帝厌箴的心头血收起,随手从袖子里掏了一颗固气丹塞到了他嘴里。
次日朝堂——
“朕要登泰山祭天。”
元清正开门见山,不等那些老朝臣作妖,便开口道。
“陛下缘何有此意?”
吏部尚书站出来颤着声音问道。登基不过数月,这女皇便闹了不少幺蛾子。只明面上抚南侯和定国将军一派都护着女皇,凰英军也虎视眈眈,将所有不服的朝臣家眷尽数抓入宫中,美其名曰是代为教养,实则拿捏人质。暗中更有那隐修仙派的人于女皇手下为利刃,胆敢有丝毫逆反之心的人都会被下狱,众臣才不得不屈服。
“少跟朕明知故问,尔等且去安排便是了。”
元清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种装傻的话听多了也是无趣。她站起身,早朝也不上了,便甩袖离去。
所有朝臣都知道,只有真正行过祭天礼,受命于天,这个皇帝的位置,才能坐稳。不少臣子也猜测,是女皇觉得民心不稳,朝堂暗流涌动,想通过祭天参拜,来平息民愤坐稳皇位罢了。
很快,昭正帝登泰山祭天参拜的消息,便传遍了全国。
如此好一个机会,不少逆党都蠢蠢欲动。
登泰山,除了亲信之外,民众也是可以去参拜的,不然哪里来的人高呼万岁。
更让人震惊的是,昭正帝没有令隐修仙派的人陪同,没有让凰英军护驾,似乎自认民心所向,皇位已稳。
“不需要我陪你?”
陈以绝死水一般的眼神落到坐在昏迷的帝厌箴身旁的元清正身上,他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可是不能阻止她。
“一切都会按照我的梦走下去,阿绝,你又何必试探。”
元清正指尖落在帝厌箴俊朗的眉目上,眼中的柔情和不舍让陈以绝心如刀绞。很快,大总管太监就进来通传,让元清正启程去泰山参拜了。
一路定国将军带队,全程都是抚南侯的人看着,倒也是无事。只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