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大长公主失去的那个孩子,是驸马唯一的骨肉,两人期待已久的小生命,却因为一碗绿豆粥没了。
当时的燕都里,谁信只是一碗绿豆粥,就会要了一个孩子的命。
“护国大长公主说的那个女儿,应当就是当年太后娘娘怀着陛下的时候,宫中监天司算出了陛下是祥瑞之胎,庆典前有的那个。”
“可不是,我也记得,当时庆典大摆宴席,整整七天七夜,大长公主作为座上宾和驸马一起被请进了宫,谁料就进宫一趟,孩子便没了。”
“说是绿豆粥寒凉,大长公主一直喝的安胎药是温热的,喝了犯忌讳还是如何,五个多月的孩子就这么白白没了,真是可惜。”
……
护国大长公主听到那不大不小的声音,眼底闪过一丝狠意,她如何不恨,那是她肚子里待了大半年的生命,与皇帝是同样的年纪,一样的月份,若生下来,便真的如元清正这般大,那孩子没了的时候正是七月里,所以南京墨推算元清正的生辰说她们二人有缘,她是真的信的。
皇帝生辰在十二月,那孩子若保住了,也当是十二月的生辰,元清正在次年的四月不足月出生,可不是正对上了孩子没了的时间。
孩子没了以后,驸马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妻子只是一碗绿豆粥就失去了孩子,所以从皇城门口跪拜到皇宫门口,闹得满城人言如沸。
当时监天司有言,皇室会降生一个祥瑞之胎,那个孩子,是以后燕国的希望,是燕国的主宰,甚至会动摇三国。
当时有孕在身的,是大长公主和姜嫔两人,人人都猜谁肚子里的才是祥瑞之胎,谁料大长公主就小产了。
驸马是守疆将军,只有大长公主一个妻子,不曾纳妾,那就是唯一的后代,从皇城门口跪到了皇宫门口,额头、双手到处是血,最后在朝堂外跪了三天三夜。
可是最后还是因为姜成荫怀着皇子,便不了了之了。
她因此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大长公主最爱的驸马为此一直抑郁,最终死在了西疆战场上。
“这不,倒是忘了。参见陛下。”
护国大长公主似乎才看到一边背景板似的皇帝,他只是安安静静站在姜太后身边,对于一切闹剧似乎都不知道做出反应,直到听到“皇帝”二字,才打开了什么机关。
“大长公主无须多礼。”
护国大长公主将元清正护在身后,面上的笑便带了几分试探,上前一步,紧盯着皇帝的双眼。
“怎么?陛下是忘了本宫这个大长公主该怎么称呼了么?本宫记得皇帝儿时十分聪慧,不过两岁便会背诗了,爱笑爱闹,是个调皮的孩子。”
皇帝闻此眼底未动,还是没有什么回应,似乎乖巧得不像话的儿子,太后不发话他便不回应。
护国大长公主的话几乎让姜太后忘记了眼前的局面,下意识地、姜太后就上前一步挡在了皇帝面前。
“是个人总有长大的时候,皇帝到底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就还跟小孩子似的。”
姜太后讪笑着,面上的表情十分狰狞,甚至有几分扭曲的意味,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吓得胆小的小姐们都不敢直视。
“是吗?怎得就成了今天这般,丢了神志似的。”
护国大长公主叹了一声,极是惋惜的样子,转而就看向了一边试图偷偷离开的余玲。
“既然知道是谁在御花园里,太后的千秋宴上杀人,还是发小,闺中密友,按燕国律令,打入天牢,秋后问斩罢?”
护国大长公主的话刚落下,就出现了一批训练有素的禁军侍卫,这些人都是护国大长公主可以调动的,马上便将躲到人群中的余玲摁住,向外拖走。
“等等!娘娘开恩呐!我只是……”
余玲话到嘴边却噎住了,自己该怎么说?嫡母警告的眼神已经扫了过来,自己的生母还在乡下的庄子里,杀了王迎是她主动揽下来的,这个时候如果供出来,是王家和太后示意她做的,嫡母肯定饶不了她,也不会放过自己的生母……
“我只是,妒忌王迎能够嫁给卫左庶长而已……”
一颗泪在余玲眼角划过,她生生吞下了即将出口的话,认了这个罪名,用自己一条命,压下了皇家针对镇北将军府的所有罪名。
“既然如此,太后娘娘要秉公办理,赐个五马分尸罢?”
护国大长公主浅笑,并不去看姜太后的脸,无趣极了,不如看自己调皮可爱的女儿。
“尧尧,来,母亲带你正式跟燕都的人介绍。这就是本宫护国大长公主府的继承人,本月十六就上玉牒。”
元清正被护国大长公主一唤,大大方方站到了人前,姿态端方地向大家见礼,众人连忙回礼。
无论以后姜太后怎么针对这个少女,如今的她是护国大长公主的女儿,那么最低也是个县主,往高点封个郡主也是可以的。
“上了玉牒,自然要有封号的,不过内外有别,哀家就给元氏一个华光县主的封号罢。”
姜太后手死死掐着黄得庄的手臂,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却还是忍住了。
不消护国大长公主提点,元清正缓缓上前,对着姜太后和皇帝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