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当是有了身孕了,如今已有两月,只是身子孱弱,又动了胎气。”
军医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但是所有人的眼神不是鄙夷,而是心疼。
“她可是嫁过人?莫不是丈夫被人杀了?”
“将军初次见她之事,并没有挽发,想必是个姑娘家,并没有婚配的……”
“可是军医说……”
……
“都住嘴,嘴上没个把门,嚼这些舌根,小心我拔了你们的舌头。”
连翘毕竟是华氏身边的大丫鬟,气势就在那里,此话一出小丫鬟们便不敢再多言,都闭了嘴乖乖出去干活了。
“这也是难办,她未曾婚配,便有了身孕……”
华氏心疼地看着满脸懵懂的女子,他们都想要好好待这受了苦的孩子,但是谁能想到她命途如此多舛。
“那边寻个老实点的军中汉子,看有无人愿意多个婆娘嘛!这也不是这女娃娃的错,讲什么有的没的。”
元振挠着头,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又不可能说把孩子弄了,怎么说也得积德,自己膝下还有一双儿女。
“你这家伙,你不懂。”
华氏瞪了一眼元振,重重叹了口气,让连翘把那女子扶起带下去休息了。
华氏想的更长远,这女子未婚被人欺凌,有了身孕,到哪里都是要被人说一嘴的,毕竟这个吃人的皇权之下,还有绝对的男权,女子失去了贞洁,就是死路一条。
这个孩子,若是喝药弄了,便伤了女子的身子。若是生下来,今后女子便彻底失去抬起头做人的机会。
苛刻如斯,女子若是没有强大的娘家庇护,婚后若是没有一个好的婆家,都会直接丢掉性命。
“将军医请到我房里来,仔细问问。”
华氏吩咐了一句,连翘连忙把军医请到了房中,带着元振也进去,少些人的耳目,也好问清楚些。
军医细细说了女子身上的伤,以及如今的身体情况,都是不太乐观。
“老夫看来,这小娘子身子亏损得厉害,早些年应该是吃不饱穿不暖,才落下不少病根,如今有了身孕,母体本就亏损,哪里有气血补给孩子?”
军医叹了口气,也能看出来女子只是受人欺凌,才怀了这个孩子,心里直念阿弥陀佛,当真是罪过。
“若是强行将孩子弄了,怕是一尸两命了!这小娘子才两月余的月份,把脉一看已是亏虚得厉害,老夫只能开温补的药给这位小娘子先喝着,慢慢看能不能将母体先补养好,再慢慢用药。”
军医也明白,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生下来也是受罪,更何况还会将眼前活生生的女子的一生都毁掉。
比起一个不知男女、注定生下来就要受罪的孩子,眼前这个活下来了的女子,才是更应该受到保护的。
“这件事您务必保密,千万不能说出去,对外只说我身子不爽利,请了您来看。”
华氏点了点头,命连翘好好打点了军医,才拎着元振去物色靠谱的士兵。
镇北军中总是有各色各样的人,其中也不乏丧妻的鳏夫,只要能够找到愿意的人,也想要为这女子下半生寻个依靠。
燕都京城这边,朝堂上的各位大臣们,已然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了。
“赵国人兵力虽不如咱们平西军,但是一向阴险狡诈!每每什么小打小闹都是使阴招!”
“况且!如今咱们燕国还不知道,辽国和赵国是否已经联手!他们两国向来不合,也不曾有过联系,突然围攻咱们燕国,咱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什么叫轻举妄动!要不是边疆战场上的士兵们拼死守护,辽国人都打到咱们燕都来了!还等!等赵国的军队铁骑踏到咱们脚下这块砖吗?”
……
“报!”
门口突然传来太监一声禀报,朝堂上的大臣们瞬间安静下来,纷纷看了过去,这个时候的急报,可能是军情。
“镇北将军府镇北将军的牌子递来了折子,还请太后过目。”
小太监机灵地将折子交给了黄得庄,由黄得庄亲手放到姜太后手中,展开一看,却让姜太后面色瞬间阴沉。
“什么?镇北将军府的牌子?”
姜太后垂帘听政已久,如今就算是皇帝在侧,也阻止不了她干预朝政了。
“口气倒是大,区区一个闺阁在室女,也想要上阵杀敌,做平西将军号令二十万大军,她可知自己能服众?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姜太后随手将手里的折子丢到了地上,再也不看一眼,却在朝堂引起了轩然大波。
“元家小姐?她请命去当平西将军?一个绣花赏花的小姐,就算是将门之女又如何?就连男子都得上过战场,有战功,才能推举看能不能胜任。”
“元家女儿怕是近日里被皇家上了玉牒,越发不知道是好是赖了,护国大长公主膝下寂寞,想着元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合了眼缘便认下了,真以为自己是公主了?还想着上战场?这可不是在内院里纸上谈兵!”
“元家大小姐往日里也是个进退有度的,不曾出什么大的差错,怕是生父镇北将军平时耳濡目染,加上原先仅有这么一个女儿,宠得不知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