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还望自重。”

秦瞻并不吃这套，面带得色：“你知道我是何人吗？”

容锦沉默不语，秦瞻眼风一扫，旁边;小厮适时恭维道：“这可是侯府;世子，清和侯府。”

他着意强调了“清和侯府”，因这是太后;娘家，世家中;勋贵。

这身份一亮出来，就算不心动，也会多有忌惮。

秦瞻;目光一直停留在容锦脸上，见她冷着脸对此毫无反应，一挑眉，自以为了然道：“原来是个没什么见识;商户女……”

酒气上头，他懒得再多费口舌。

容锦没料到他竟真敢就这么动手动脚，想躲，却还是被攥住了手腕。

容绮急了眼，上前来上要帮忙，却被秦瞻轻描淡写地推开，撞在了一旁盛着睡莲;大缸上，跌坐在地。

挣扎间衣袖滑下，露出藕节般;小臂，以及其上未曾褪去;痕迹。

秦瞻久经风月，只一眼，就知道这是欢|爱时留下。

他看得目光微沉，扣着容锦手腕;拇指轻轻摩挲着，贴近了些，语气轻挑：“一副凛然模样，我还当是什么贞|洁烈女，原来也是个叫人玩过;货色……”

浓重;酒气与脂粉气袭来，容锦被熏得几欲作呕，她抬眼看向秦瞻，轻声道：“世子既看不上，如今又是在做什么呢？”

“确实上不得台面，但偶尔尝尝鲜，也不错。”秦瞻勾了勾唇，“是你知情识趣些？还是我叫人请你……”

腕上隐隐传来刺痛，容锦知道此事难以轻易揭过，想了想，微微一笑：“世子不该问我，该去问沈相才对。”

“什么？”秦瞻一愣，压根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沈裕。

“世子贵人多忘事，”容锦忍着腕上传来;痛楚，提醒道，“你我在庙市那夜，就已经见过了呀。”

秦瞻早已将此事抛之脑后，满是狐疑地盯着她看了会儿，终于想起那夜;事情，仿佛被灼了手一样松开了容锦：“是你！”

容锦看了看手腕，果然是种蛊时留下;那道伤口裂开，渗出血迹。

她用衣袖按着，再看秦瞻之时，发现他再没有方才那高高在上;惬意，脸色沉了下来，目光闪烁。

沈裕;名头确实很有用，秦瞻在京城横行无忌，却不敢欺辱到沈裕头上。

但震惊之后，秦瞻又很快平静下来，毕竟凭他;出身，沈裕也不能拿他如何。

这不过是沈裕养在外头;女人。

沈裕曾因此遭圣上责骂，若再闹得满城风雨，他自己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你最好是祈祷着，沈裕他能护你一辈子，”秦瞻看着她;背影，意味深长道，“你既是黎王府后院出来;人，认得银屏吗？”

容锦脚步一顿，牵着容绮;手微微收紧。

她自然认得银屏。

那是曾与她同住;侍女，也是夜宴前夜，满身伤痕、奄奄一息被抬回来那位。

银屏模样生;好，不大爱说话，叫人觉着不好亲近，却在她遭嬷嬷责罚饿了足足三日时，悄悄留了果子给她。

容锦至今都记得，那果子看起来红彤彤;，却酸得她险些牙都倒了。

初见秦瞻那夜，容锦曾怀疑过，他就是银屏过世前在被留在游仙台侍奉;那位贵客。如今听着他满是恶意又肆无忌惮地暗示，确准了这一揣测。

她深吸了一口气，没回头，一步一步地缓缓下了楼。

*

为着江南洪灾泛滥之事，满朝上下都没能闲着，三省六部合议了不知多少次，才理清赈灾;后续章程。

自打萧平衍将此事交给沈裕，他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

适逢江南那边又传来消息，疑似赈灾米粮、银两遭克扣，扯了户部官员下水，扯皮了足足大半日。

又到宫门即将下钥，沈裕才离宫。

他还记得今晨跟容锦准了假，知道她面皮薄，昨夜之后八成是要躲上整日;，却在上车后见容锦候着，不免有些意外。

容锦跪坐小几旁，为他沏茶。

衣袖随着动作滑落些，露出了腕上;纱布。

沈裕眉头微皱：“这是怎么了？”

容锦捧着茶盏送到了他面前，恭恭敬敬地跪着：“奴婢是来请罪;。”

沈裕更意外了，接过茶盏，笑了声：“你说说看。”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并不认为以容锦;性子会闹出什么大事，反倒觉着她这模样分外有趣。

容锦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奴婢今日出门，在邀月楼撞见了清和侯府;世子……”

她并没添油加醋，只将今日之事复述了一回。

“奴婢知道清和侯府非比寻常，形势所迫下搬出您;名头，怕是得罪了世子和侯府……”

沈裕眼中;笑意渐渐褪去，听了秦瞻那轻挑;言辞，神色彻底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