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进行了一番测评。
“身体的旧伤新伤全部愈合,每一寸肌肤都像经历过一次蜕变,身体的强度似也有了极大的变化。但于一滴神血来说,这样的变化也实在是太浅了一点。”
“或许……是要等到觉醒?”谢闲喃喃,“那也不会太久了。”
“但首先,我会先教你一些东西,你想要叫所有欺侮冷淡你的人屈从,就得每一方面都让他们仰望。”
谢闲勾着黎容渊的一缕湿漉漉的头发,牵引着他听自己说,紫色双眸中就倒映出了黎容渊一人的身影。
“狼崽子,你想当这里的王吗?我教你。”他说,“但这是一个交易,我要你驱逐神明,断绝子民对他们的信仰——虽然,我也能够做到。”
“这是一个交易。”谢闲笑眯眯的又重复了一遍。
“……好。”
谢闲挑了一下黎容渊这撮头发,瞅着他没什么波动的黑色眼珠子,笑:“你真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狼崽子不知道。
但黎容渊却喜欢极了谢闲此时此刻的样子,他的“老师”看着他,眸光里只有他一人存在。这样的眼眸中没有杀意,没有让黎容渊紧绷身体的恶意,只有一片潋滟的波光。
所以……“好。”
只要你一直都在,一直、一直。
*
在居住在皇宫的这段时日里,谢闲就几近像是蔚色星域的一个大号吉祥物。
哪怕他什么都没有做,随侍的侍从也总都会用一种晶亮、倾慕的眼神偷看他。只是他们无一例外都会在第二天时苍白着脸色避远开——因为黎容渊。
黎容渊已比一开始时收敛得很多了,开始时,黎容渊总会情不自禁地上去捕猎、撕咬,俨然是狼的生活习性。
到现在,狼崽子则转变成了威胁,指甲抵在喉咙处,低低吼叫着的那种威胁。
随侍的侍从都被威胁了个遍,唯有周白是稍微例外点儿的一个。
不过谢闲觉得,那是因为狼崽子根本没觉得一只不够他塞牙缝的傻兔子有什么好咬、好威胁的。
好在终于不会伤人了,也算大有进步。
在谢闲这一个引导者的带领下,黎容渊慢慢适应着“人”的生活,直播间观众们戏称这叫养成。
养成个大号狼崽子么?从事实上来说,原身年龄也就比黎容渊大一个多月而已。
在这段算得上悠闲的时间里,谢闲倒也见到了黎容渊的某些喜好。
他不喜欢吃菜,总盯着肉,哪怕有谢闲一手教会给他的用餐礼仪,黎容渊用起餐来也总像个随时要挣脱笼子的凶兽。
周白和黎容渊却反倒是完全反过来的,分明他以前过惯了贫民的苦日子,却依旧偏好于菜。
两个人大相径庭的不均衡饮食看了叫谢闲头疼。他就叫这两个互换吃食,只是这样一来,周白似乎连连做了几个晚上的噩梦。
偏他被黎容渊饿狼般盯着,大有他一旦浪费原本属于他的肉食就要杀“兔子”的架势,周白哆嗦着,也只得一口一口往嘴里压肉压惊。
周白:呜呜呜!
黎容渊不喜欢繁琐的礼仪,不喜欢皇室所谓贵族必修的课程,但他实在是天生聪颖,哪怕是厌恶也能看一遍就过目不忘。
他如同一块海绵一样不断汲取着谢闲往内输入的知识。
这一次,没有“王凌”这个记者恶意报导的种种后续——蔚色星域人民的怀疑、臣子的摇摆不定和畏惧害怕、神明恶意的窥视都暂时的离黎容渊远去。
他不会被人日日盯梢,窥探他所有的生活;他不会在繁重的事务,旁人的怯语中被迫将自己由粗鄙的狼转变为人。
《暴君》原书中这段未被记载下来的时间,定是黑暗而难以摆脱的。
而现在,黎容渊还不是那个以强硬手段夺位的暴君,而是狼崽子——
他不需要承受这一切,也不会承受。
黎容渊虽说不喜欢典籍,但他似乎有点喜欢写“诗”,喜欢看一些故事。唔……还不给谢闲看,不过谢闲尊重他的这个小爱好。
就是黎容渊的字实在算不上好看,他被谢闲握着手执笔教导过好些次,再写出来字也是歪斜的,没有长进。
就像长了几条腿儿的蝌蚪,或是狼群内部流传的简陋鬼画符,活似未长大的孩子的简笔画,但黎容渊却总是极认真的一笔一笔慢吞吞的写。
谢闲也不知怎么晚上就恍惚梦见有个看不清身影的少年蹲在“废墟”里,以碎石为桌,用笔用力地画着“画”。
“画”得和小狼崽子如出一辙的丑。
他用的那纸倒给谢闲一点儿熟悉的感觉。
谢家果真就这么完了,谢家人多代的积累,却就这么简单的毁于一旦。谢家人被贬为平民、收去贵族爵位,但谢家直系的这一脉,也就是已经离世的谢闲父母与谢闲却反倒被提了一个等级。
谢家人被迫离开王都时谢闲隔着一扇窗凝视着他们,就算被士兵驱赶着,这些曾经拥有高贵身份的谢家人也还是尽力优雅的,慢吞吞地走着,刻意保持着自己的矜持和高贵。
“他们只是被贬为了平民,”谢闲对黎容渊说,“但看样子,他们很快就会挥霍干净自己被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