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二十三)(1 / 2)

可被黎容渊望了个正着, 谢知味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那双黑色夹灰的眼睛兽性、残暴,泛着嗜血的光芒,他就像个领地被侵占的野兽——军队里接受长久训练的士兵的气势都不一定有他盛。

“表弟!”

谢知味朝谢闲大呼大嚷着,炸炸咧咧像是一点没意识到异常, 手却是飞速地缩了回去, “他怎么还在这儿?你们难道住在一起不成?”

黎容渊用指甲划伤了谢知味后, 看着指缝上的血液, 下意识凑向嘴边要将它舔去。

没回谢知味的谢闲立时拉住了黎容渊的胳膊,制止:“脏。”

黎容渊被谢闲牵了个正着,又看他熟练地用手帕将指甲缝中沾上的血一点点擦去,随后将脏了的手帕垃圾一样丢在了旁边。

不眨眼的, 分明嫌弃的。

黎容渊却马上把目光给收回来, 看着牵着自己的这只手……小指偷偷地勾了勾谢闲的指头。

闯入领地的这只黄鼠狼就不用他去杀了, “老师”似乎想要把他装到自己盘子里去。

也不一定会吃……臭。黎容渊想。

什么脏, 他的血脏?谢知味笑容一僵,就听见谢闲淡淡的、疑惑的对他说:“你怎么还在这儿?”

谢知味眉角又是一抽, 但他强行按捺住了不住跳动的眉心,凑近了“放小”了音量说:“这不是担心你嘛!你这回闹得可太大了, 就算想要躲避祭神日, 也不该撒这么大的谎啊!

你这回冒用了神明的赐福, 还染了这头发、戴了美瞳,可就算装得再像,假的也还是假的啊!”

谢知味的大嗓门纵使他刻意压低,也没什么好转,说出来的话也不知怎么总带着股讨人嫌的味道,叫人心里硌得慌。

这个表哥在原身记忆里一直表现得这么不会说话,但又确实心直口快, 说的都是心里话,活像个傻瓜蛋。

此时他说的话,仔细琢磨来还像是真心诚意地担心谢闲。

若换做原身,或许会对这个对他一直不错的表哥放下戒心,被他的话牵着走。

这是一个蠢货——谢闲扫了谢知味一眼,但他从某方面来说也不是个蠢货。

他的耳边此刻回荡着直播间系统机械的声音:[检测到有低等机械试图窥探。],同时被神格强化的敏锐的感官也将谢知味身边的异常纳入其中,是蜜蜂般嗡鸣的声响。

“呵。”谢闲轻轻地笑了一声。

“那么,这是什么?”他忽地主动凑近了谢知味,亲昵地挨近,仿佛被谢知味的关怀给打动。

凑近的脸颊不见一丝瑕疵,带着笑的双眸叫谢知味想到了乘在丝绸上的紫水晶,银发像是某些独居的精灵。

但此刻谢知味的身体却无法扼制地颤抖了一下,缩紧的瞳孔立刻将他现在的惊异展现了出来!

他的瞳孔中,倒映着两张谢闲的面庞,一张是谢闲低垂着头、他真实看到的景象,另一张则是通过某种媒介瞥见的谢闲不偏不倚看过来的脸!

谢闲的紫眸被放大,他略微戏谑的笑意看得谢知味一阵发寒,谢知味能够笃定的说……谢闲已经看出来了,但他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有什么东西滚落到了谢闲的手心里。

那是一块和皮肤颜色、触感相似的小纸片,比蚂蚁身体还小,不细看就是一点无意沾上去的尘埃。

谢知味惊喘了一声,踉跄后退一步,内心有惊天巨浪翻滚。谢闲怎么发现得了这种新型的、军队研发还未下放的微型摄像仪!

它不仅运用了各种高科技伪装技术,连卫星都可以蒙蔽,可为什么?

“哈、哈哈,”谢知味强笑着,“这是从哪儿沾上的灰尘,表弟你还真是有心了啊!”

“是灰尘?”谢闲似笑非笑,他指尖压着小纸片,抓住谢知味受伤的指头就往上轻轻一划,纸片登时显现出跳动的数个数字代码,一个不是谢知味的普通人脸的个人界面以虚影的形式浮现了出来。

谢知味看见个人界面上显示的人脸,长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可下一秒,他就看着谢闲的唇微微勾起,笃定异常的说:“只是纸片吗,‘我’的表哥,或者说,臭名昭著的记者王凌?”

记者王凌,是连军队和贵族上层都厌烦、无可奈何的臭名昭著的存在。

他以爆料各种震撼星域的秘辛为乐,同时消费逝者、卖弄是非,胡编乱造。

他会以最刺激的噱头吸引人们的眼球,但实际这些内容真中掺假——但当这些爆料激起舆论之后,没有人去想这是不是假的。

记者王凌以此,毁掉了不少人正常的生活,可他一直行踪成迷,有人怀疑他可能是贵族出身,不然如何能获得这些常人根本没办法知道的东西?

这个记者“王凌”,在《暴君》书中以寥寥数语出现,他用侍从口吻绘声绘色描绘了现任的王黎容渊过去的卑微、卑贱,甚至将他的血脉一同捅出。

仅凭着几行没有感情的概括叙述,就叫人知晓他有多讨人恨。

黎容渊的位子却是比这个记者王凌想得要坐得稳,他倾时用了什么雷霆手段,等之后有人提起时,他说:“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