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不至于吃力。
夜间,虞禾将事务处理完,手上化出一把剑。
“不论修为,只有剑法的切磋。”她说。
谢衡之领会了她的意思,在她出剑时也立刻起剑去挡。
从前虞禾跟谢衡之比试,根本是单方面的被碾压,直到现在才称得上是切磋。
剑招有来有回,有变有拆,相同的剑意,如出一辙的剑势,到最后虞禾只输在更为精巧的剑技上。
谢衡之剑技醇熟,数百年的光阴,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超越,而虞禾的进步神速,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惊叹。
她对自己很满意,欢喜地收了剑,坐在台阶上问:“为什么你会突然打人。”
谢衡之已经能开口了,与之而来的是忽然降临的寂静无声。
“有人谣传,我是你与霁寒声的私生子。”
虽然过了几日,谢衡之再提起这件事,开口时仍带了点阴森的杀气。
虞禾沉默一瞬,猛地站起身,愤愤道:“我在外出生入死,居然还有人造我的谣!”
这还道什么歉!她才不去!
谢衡之听不见她的声音,看着她说:“我的魂识与你心剑始终一体,你若愿意,随时可以让我感知到你。”
虞禾的声音也好,心意也好,他都能感知到。但是自从他的魂识分离出去,她就封锁了共感,并不通过心剑的感应传递心声。
本不必这么麻烦,他们是世上最亲密的人,没有什么是需要解释,没有什么是彼此不知道的,这有什么不好?
虞禾摇摇头,说:“不能总这样。”
“为什么?”
她愣了一下,说:“因为我是我,你是你。”
谢衡之听不见,但能清晰地辨认出她的口型,能够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沉默着没说话,盯了她一会儿,靠近想要亲吻。
虞禾瞥见路过的人影,后退躲避了一下,确认人影不见,才飞速地亲了他一下,说:“我还有事处理,过几日……”
她想了想,又没有把话说尽,万一过几日事情办不完怎么办,还是不要提前答应了。
谢衡之淡淡地应了一声,看着她又走远了,缭乱的剑气直接将院子里的海棠摧残殆尽。
虞禾这一次外出很久,再回来就听说谢衡之与人
切磋,不慎将人打伤。
柳汐音对外解释是:“他五感不全,影响了术法,只是误伤。”
谢衡之的回答是一声冷笑,“暂且饶他一命,再有下次……”
虞禾赶回栖云仙府就听闻了这件事,自然是气得不轻,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快又能惹出事端,气得回到仙府也不见他,处理完事务就走了。
谢衡之在剑宗迟迟等不到人,一直到后半夜,才听说虞禾已经离开仙府,沉默着也不说话。
本来谢衡之就偶尔会有一两日在仙府找不见踪影,也没人能够管教得了他,他突然不见,其实也不会引起什么注意。
柳汐音有问题想要请教,连着三天见不到人,算了算日子,才觉得不对劲,去桃花潭水寻找,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柳汐音找上了悔过峰,将此事告知了鹤道望。
鹤道望不紧不慢道:“不用急,谢衡之自有分寸,他从来都是睚眦必报,当心坏了他的好事。”
虞禾赶回栖云仙府的时候,堆积的事务总算处理完了,欢欢喜喜地交接完就去找谢衡之,想要拉着他出去游玩,就听人说他好几日都没有现身,不知道去哪儿了。
虞禾怎么都找不到人,这才开始心急。
柳汐音提醒道:“师父再过两日,又会失去五感,若没有在一旁照看,我实在担心……”
虞禾疑惑道:“失去五感?”
“前辈不知?”柳汐音有些惊讶。“师父不曾向前辈提起吗?”
谢衡之轮流失去五感后,会在第六日,所有感知同时失去。
整个人身处黑暗,听不到闻不到也摸不到,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一切都沦为未知。
每到那个时候,他就会回到桃花潭水,独自度过这段难熬的时间。
但这一切,谢衡之从来没有向她提起过。
虞禾很忙,也从来没有发现这点。
谢衡之与从前不同,她总担心自己护不住他,是不是反而冷落了他,让他感到伤心了?
虞禾想到此处,忽然就变得很想很想见他。
好在即便不用到心剑之间的感应,她也知道谢衡之会去哪儿。
——
婆罗山有一层阵法,外人无法进入,只会如同鬼打墙一般,不断在附近打转儿。
这层障眼法不会拦住虞禾,却如她所料,将谢衡之拦在了外面。
虞禾在婆罗山附近找到谢衡之的时候,他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编花环,脚边还摆着好几个已经编好的花环,有的小花已经枯萎了,耷拉在同样蜷曲的叶子上。
见到虞禾出现,谢衡之似乎早有预料,从容不迫地挑了最好看的一个花环戴在她头上。
“你怎么在这儿?”
虞禾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干脆一把将他抱住,将脑袋埋在他胸前,他的衣襟上还有微苦的茶香。
谢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