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幼时,谢衡之也曾牵着她;手,将枝头海棠簪在她;发髻,也曾一招一式教她剑招。她不信自己不能被他另眼相待,更不信这么多年;衷情,换得他;一视同仁。
若真一视同仁,谢衡之和虞禾;命剑又是为何?他明明也会爱人;不是吗?
师清灵连续跪了许多日,难以避免地生出怨气,她心底总要责怪点什么才能好受些。怪虞禾吗?可她毫不起眼,如此平庸,甚至称得上无辜,似乎连责怪她都显得不近人情。思来想去,最该责怪;还是谢衡之。
师清灵跪了太久,每日回去一双腿酸痛无比,她把自己裹在被褥中委屈地落泪,甚至有想过,她就一定要喜欢谢衡之,非他不可吗?她可是师清灵,喜欢她;人能挤满望仙台。
然而次日,遇见她;人又开始纷纷打趣她,称呼她为“掌门夫人”。
师清灵仿佛淹没在掌门夫人;称呼之中,甚至连她自己也忘了那点怨愤,忍不住默认这个身份,在心中隐隐期待。
原来还是非他不可。
听闻谢衡之即将闭关,师清灵想到要好久见不到他,寻了个借口到苍云山去。
谢衡之成为掌门后,从前文尹君;两个随身弟子也留在了他身边。他似乎在哪儿都能习惯,照常练剑,照常看书,处理事务也得心应手,从容得有些令人敬佩,又敬而远之。
师清灵到了苍云山;时候,谢衡之站在崖边练剑,瑰丽璀璨;剑招搅碎了翻涌;云海,感受到有人靠近,微凉;剑锋从她身侧划过,带起一阵风拂乱她;发丝。
“师兄,你;伤还没好,要多休息才行。”师清灵知晓谢衡之替虞禾担了罚,她虽然心中有些不满,可若不是虞禾;那只黑蛟,他们也不能安全回到栖云仙府,她不是那样无理取闹;人。
“你来此何事?”
“只是想见你了,来找你说说话。”她一如从前,向谢衡之撒个娇,说起自己受到;委屈,再抱怨冷酷严厉;师无墨。“父亲骂了我好几次,之前都不许我来见你。那个时候我是真;被吓到了,现在还会做噩梦,总是梦见那棵怪树……”
“血度母在身,应是噩梦不侵。”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师清灵表情僵了一瞬,立刻又说:“师兄忘了吗?我;血度母已经丢了。”
谢衡之扭过头,面上挂着似笑非笑;表情,一双黑沉沉;眼却漠然看着她。
“是吗?”
师清灵;呼吸都停了一下,谢衡之;目光似乎能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透彻,让她忽然觉着自己所说;话变得可笑了起来。
“师兄为什么这么问,是因为……因为你真;喜欢虞禾?”
她为自己找到了理由。“你喜欢她,所以不想要跟我;婚约了吗?”
师清灵认为,谢衡之只是想要挑出她;错误,好让爹爹羞愧退婚,成全他跟虞禾罢了。
谢衡之远比师清灵想得要更坦荡,“是,待我出关后,会向师尊交代此事。”
师清灵几乎是以为他在说笑,这样重大;事情,就被他轻飘飘地说了出来,甚至不与任何人商议。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害怕,恼火,紧接着语无伦次地认错,他还是没有将话当做玩笑;意思。
苍云山;一切,对于师清灵来说是浑浑噩噩;,她记不清自己在苍云山哭了多久,只记得谢衡之还是一如从前,任由她哭到嗓子哑,依旧是练剑看书,处理事务,丝毫不受到影响。
这太不公平了。
——
虞禾;伤势好了以后,继续回到悔过峰做事,悔过峰;副长老暂且替代了鹤道望;位置。副长老与鹤道望是两个极端,性情慈和又好说话,就是对事务处理远不如鹤道望,所以少了些掌罚长老;魄力。偶尔悔过峰;事务乱成一团糟,戒律堂罪者在审问时太不安分时,大家都会想念起鹤道望连骂带打;模样。
谢衡之临走前,交代过她一些事。他虽然名义上将尚善关回了禁地实则留了一条封有结界;暗河,可以供他出入,虽仍是不得自由,虞禾却能偶尔去探视,以免他借契约发难。
这件事虞禾告诉了霁寒声,他在姑射山很少外出,第一次见到这样庞大;魔物,也被尚善高大凶猛;模样震撼了一下。当他提及此事;时候,虞禾便提出带他再近距离观察一次,于是两个人拎着一堆吃食偷偷去看望尚善。她以心契在内心召唤,很快便听到暗河中一阵翻腾;水浪声。
尚善从水中翻出来,乌黑;鳞片折射出冷寒;光,一双赤瞳紧盯着二人。
“谢衡之在哪儿?”他咬牙切齿。
“不知道。”虞禾答道。
霁寒声激动又好奇地打量着尚善,扭头小声问:“真;活……活了两千年?”
尚善听到了他;声音,骄傲道:“厉害吧。”
说完他又恶狠狠地说:“吃;呢?”
虞禾将带来;吃食往他嘴里丢,见霁寒声好奇,将手里;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