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禾喊出口后, 还有些回不过神,依然觉得自己在做梦。 或者说人死后真的是有天堂的,她也许是来到了天堂。 正当她愣住不动的时候, 卧室里的灯被打开。 妈妈坐到她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 疑惑道:“出了这么多汗, 你是不是空调温度太高了。” 说着她又拿起遥控器按了两下。 滴滴两声冰凉的机械音,终于将虞禾拽回了现实。 有这么真实的梦吗? 谢衡之那一剑过后, 她不可能还有命做梦。 所以她这是回来了? “都叫你睡觉前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妈妈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忽然间被虞禾抱住。 往事一幕幕从脑海中闪过,虞禾感受着真实的怀抱, 甚至能闻到妈妈身上隐约的洗衣液香气。 她鼻子一酸,忽然就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把妈妈吓得不轻, 连忙拍着她的后背问:“做什么了梦了吓成这样?” 虞禾不说话, 只是哭得越来越狠, 像是要把自己受过的所有委屈宣泄出来。 好好哭完这一场,烦恼就能随之忘却。 什么谢衡之,什么修炼, 以后跟她再也没关系了! 虞禾哭了很久, 将妈妈吓得不轻,最后她只能哄了又哄,发誓自己真的是做梦吓到了,妈妈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房间,让她自己好好休息,临走前还往她桌上放了杯牛奶。 虞禾也不敢再睡, 生怕这只是一场梦,闭上眼就不会再睁开,或是等她一觉醒来, 发现心口有个血洞。 她在屋子里来回走着,翻找所有对她而言熟悉又陌生的东西。 桌上的电脑、文具、笔记本,还有她一堆的小饰品,甚至是冰凉的地板,此刻都能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太久没有触碰过手机,她连密码都给忘了,好在还有面部解锁。 虞禾躺在床上,兴奋之余又感到一片茫然。 她突然回到这里,好多事都记不清了,以后还得重新熟悉。 还有霁寒声,如果他知晓了她死在谢衡之手上,必定愧疚万分,久久不能释怀。突然回到自己的家,她最不放心的只有这件事。 虞禾想了想,躺在床上忍不住叹气。 别人穿书都是美丽大女主的开挂人生,轮到她就只是个炮灰的命,死得轻如鸿毛,一点也不轰轰烈烈,连一句遗言都没剩下。 除了霁寒声会因为愧疚将她记得久一点,谁又会记得世上曾有过她这么一个寻常的路人。 亲自杀了她的谢衡之吗? 或许吧,毕竟他们做了十年的夫妻。 就算不甚在意,也不该忘得那么快,但也不会记得太久就是了。 虞禾想到谢衡之,下意识摸上自己心口处。 她的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明明没有任何伤,但只要她想到那一剑,还是会莫名感到心脏处隐隐作痛。 她真的没想到,谢衡之会那样果决地杀她。 是谁都好,偏偏是谢衡之。 伤心难过后,又让她更清楚地明白,再美好的过去,也只是梦幻泡影。 一剑过去,彻底消散。 —— 虞禾一直没敢睡觉,一直撑到了天际泛起鱼肚白。她消化了自己的处境,也确定是真的回到了属于她的世界,既不是梦也不是幻境。 等听见客厅里传来脚步声,是妈妈起床洗漱,虞禾终于松懈下来,闭上眼沉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落在地上是一明晃晃的白光。 虞禾睁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眼前又是一阵泛酸。 她爸妈是重组家庭,平日里工作都很忙,中午一般没人在家。年纪小的弟弟也在寄宿学校。从前她总觉得待在家里不开心,现在却觉着怎样都好,就算只是一个人在家里,看到熟悉的环境,听到熟悉的声音,就已经足够幸福了。 虞禾在厨房里翻找出没吃完的面包,喝点牛奶随便应付了一下,随后便站在窗前看楼下的车流。 不一会儿,电话响了起来,虞禾被铃声吓了一跳,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备注,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她犹豫地接了电话,只听到对方道:“不是说下午出去玩吗?给你发消息也不回,三点半在老地方集合。” 虞禾想起了对方是高中时期的朋友,但老地方,也仅仅有个模糊的印象,名字路线尽数忘记,在聊天记录里搜了搜才知道是哪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