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割肉的人会撞在一起,他们面露尴尬,却不会停止伤害付音的动作。
虞禾开始乞求回忆也好,幻像也好,只要能让她快些醒来,每当冰冷的刀刃割下付音的血肉,她便觉得浑身一阵发冷,这些人浑浊的眼中泛着血丝,盯着虞禾的目光,渐渐从愧疚与不忍,变为贪婪和迫切。
虞禾见到有些人来了第一次,又来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
付音好像彻底从拯救他们的恩人,成了待宰的猪羊,百姓们的脸上,一开始还有歉疚,到了后来几日,众人渐渐变得麻木。
付音的胳膊已经彻底成了白骨,上面挂着些猩红的血丝,身体其他位置也都有大小不一的伤。
虞禾可惜自己只能注视着一切,却无法与过去的付音对话,至少在这样的时刻,不该让付音孤身一人承受。
她甚至觉着,如此被折磨,能早些死去也是好的。实在是太疼了,她被划上一个口子都疼得喘不过气,付音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没有听同修的话,放弃保护朱雀城的百姓,她会后悔吗?要是早些走,以她的修为还能活下来,这一城百姓的死活,她完全可以不管,即便回到中州,仙门上下也都会理解她的抉择。
可人是没有办法预知后来事的,甚至有时候,即便预知了后来事,仍会选择相同的道路。
虞禾想了想,换做她是那时的付音,她也不想抛弃这么多人。
每个人的命都很重要,想要好好活着实在艰难。在强悍的魔族面前,凡人只是如蝼蚁一般弱小的存在,可即便庸碌平凡,脆弱易折,也是每个人仅此一回的人生,不该被轻易碾
碎。
正因为她是个惜命的人,才更能明白怕死的人会做出什么事。
兴许是不想让付音太早结束折磨,下达命令的魔族将领,命人用丹药强行吊住了付音的命,让她血肉再生,不会轻易死去。
然而付音不会因此死去,反而更消减了城中百姓的愧疚心。
仙门的修士,那就是仙人一般的存在,仙人说好了要庇佑凡人,既然不会死,舍弃一些血肉又有何妨。
虞禾只能看着付音身边聚集越来越多的百姓,整个石台上都是血,付音疼得昏死过去,又被再一次疼醒。睁眼的时候,身边围着正在割她血肉的人,而后方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不知道过了几个日夜,一切都变得漫长难熬。付音的肉割了又长,长了又割。饱腹过后,更有甚者起了歹意,意图对付音不轨,趁机轻薄这位高高在上的仙子。
若不是有城中的妇人与老妪实在看不下去,守在一旁阻止了这些人,付音等就不止是被上下其手。
为了方便剜下付音的血肉,她的衣裳也被划开了不少,夜里的时候,有城中的姑娘,悄悄带来自己的裙衫,小心翼翼替她穿好。
为了不让年幼的孩童知晓这种事,她所在的石台不许有任何稚子靠近。
对虞禾而言这是一场噩梦,于付音而言却是真实的痛苦。
她想,以付须臾的能力,即便付音死去,想要知晓付音遭遇的一切,也不算什么难事。而付须臾选择留在废弃多年的朱雀城,苟延残喘两千年也要灭绝魔族,必定与付音脱不了干系。
城中的百姓都认为,付音迟早是死的,与其白白死在魔族手上,不如献出一些血肉,拯救一城无辜人,他们所有人都会铭记付音的恩情。
更何况那位威震九境的剑神付须臾是付音的师弟,只要她死了,付须臾也一定会为她报仇。
不止是百姓们这么想,虞禾也是这样以为,付须臾听闻付音死在魔族手里,必定不管不顾地杀去。
就连付音,也认为等魔族欣赏够了她的痛苦,便会在仙门赶到之前了结她的性命。
然而令谁都不曾想到的是,在付音经受过七日的折磨后,终于传来了付须臾平安无事的消息,而很快,他也会立刻前往朱雀城,寻找被困在此地受尽折磨的付音。
魔族的将领来到付音身前,手上的刀刃折射出冷寒的光,照在付音平和的双眼上。
面对既定的死亡,她不悲不恼,也没有任何怨恨。
“你想方设法保护的人,将你当做猪狗一般,你就不恨他们吗?”看到付音的神情,扬刀的魔族停下了动作。
这也是虞禾想问的话,但她猜想,付音应该是不恨的。
“不恨。”
付音的回答不出所料,虞禾没有觉得惊讶,魔族的将领也不感到挫败,他反而生出了趣味,忽然意味不明地大笑起来,而后俯身道:“你一定会恨。”
说着,他收起武器,回过身朝着空旷的长街宣告:“依照约定,我
放过城中百姓,也饶了付音一条性命。”
而后他带领魔族将士离开了朱雀城,留下被封住灵穴,用锁链束缚在原地的付音。
虞禾觉得疑惑,也不知道魔族是否都这么阴晴不定,想一出是一出,可按理说,付音并没有活着回到栖云仙府,否则她早该取回了断流,除非其中又发生什么意外。
很快城中的百姓逐渐聚集在了石台附近,虞禾还以为他们要上前解救付音,然而人越围越多,却没有人立刻上前。
他们脸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