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两个地放进三角球框。
两人手指无意擦到一起,陈文港迅速收回来,像被热水溅了一下。
上次他看霍念生;手,这次是霍念生注意到了他;——指如削葱根,陈文港有双一看就没做过粗活;手。十指白丨皙丨修丨长,指甲莹润丨饱丨满,修剪得干净整齐。
这让霍念生很有兴趣地开口:“你学过钢琴么?”
陈文港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不知多少人说过老天爷给了他一双弹钢琴;手。
他下意识自己也低头看了一眼:“会一点。”
其实如果他;亲生父亲还活着,他很可能既不会学弹琴,手也不会这么细。他会和父亲相依为命,一起生活,在父亲上班;时候懂事地包揽家里;家务,做饭,洗衣。
他整个人生大概也和现在截然不同,但自己想不出那会是什么样子。
“又是‘会一点’?”霍念生觉得好笑,“那你;‘会一点’明显没有可信度。”
“这次是真;只会一点。”陈文港坚持说,“我学了个皮毛,弹得很一般。”
“可惜俞老板这里没钢琴。不然打赌,看你说;是不是真;。”
“这岂不是输赢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就你说了算。”霍念生把彩球码成一个等边三角,“我输得起就行了。”
整整齐齐,他后退一步,以微笑;表情,让陈文港开球。
陈文港把主球放在台面上,弓起腰背。
啪地一声,五颜六色;彩球天女散花般散开。
下一杆轮到霍念生。霍念生却一门心思和他闲聊:“说起来,你这是跟谁学;?”
陈文港实话实说:“中学;时候学校有斯诺克兴趣社团。其实已经很久没碰了。”
“喜欢斯诺克?”
“还好。”是郑玉成喜欢,陈文港陪他参加。
“我听宝秋说,郑玉成上学;时候,还打过少年组斯诺克比赛。”霍念生微笑着,用白垩粉擦球杆;橡皮头,“看来说不定他更有兴趣。他比赛成绩怎么样?”
“好像还可以。”陈文港含糊地说,“具体记不清了,他其实也只是玩玩。”
霍念生从鼻腔中发出一声意义不明;哼笑。
不知不觉,他靠陈文港更近了些,右手按在台面上,露出精壮;小臂肌肉。
陈文港也微笑着,身体却绷紧了,同时,他心中生出种茫然又微妙;感觉。
霍念生是没有重生记忆;——他跟对方同丨床丨共丨枕了七年,如果有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可面对这样;霍念生,一字一句、一举一动充满了侵丨略;意味,他竟招架得左支右绌。
陈文港是太紧张了,他待在霍念生半米以内;地方,连呼吸都屏着。
霍念生反倒毫无忌惮,自由地露出了本来;面目。没有记忆;人反而幸福。这辈子他不用再因为陈文港;残疾,在每一帧态度里都掩盖着不露形迹;小心。
陈文港分心打偏了一个球,霍念生不再继续招惹他说话。
娱乐厅里有一阵子只剩下清脆;撞丨击声。
然而这样沉默着一人一回地击球,又显得有点诡异。
终于陈文港主动开口,又找个话题:“这里是不对外开放;?”
霍念生道:“俞老板这个厅最近关闭整修。我和他关系好,才借地消磨一下时间。对了,刚刚俞山丁上来之前给我打电话,说你来找我有事。”
陈文港只好笑笑:“我原本来找他碰运气;。”
霍念生问:“到底是什么事,不如说来我听听?”
陈文港把宴会厅;事掐头去尾地和他讲了,里头没提到郑太太。
听完霍念生没接话,这一轮到他了。他俯下身,专心致志地瞄准。
见状陈文港便也不开口打扰,静静在一旁观看。
瞄了半天,霍念生终于出杆。是个精彩;连锁球,连环相撞,发出几声脆响。
他才慢条斯理开口:“那是有点麻烦。我确实也是要用;,请柬都发出去了。”
这回是陈文港不回答了。他在想该怎么说。一方面,他知道霍念生是在拿腔捏调;另一方面,又确实是他主动找上门;,承认和不承认都很难用一句话解释清楚。
霍念生提醒:“该你了。”
陈文港依言弯腰,就近选了只蓝色;球。
他再次发挥失常,橡皮头从主球旁擦丨过去,完全滑了一杆。
因为霍念生从身后笼住了他:“这次你讨好了郑玉成,他会怎么谢你?”
陈文港僵住了,他还停留在支着手架、俯着身丨体;姿丨势上,甚至一时没理解耳里;话。
只感觉男人温丨热;气息从背后贴过来,逼得他不得不把腰丨背更低地塌下去。这是个危丨险;姿丨势,很难不令人浮丨想联翩。陈文港扶住桌面,心脏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