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港往床里靠了靠,嗓子沙哑柔软: "要卖到哪去?"

霍念生脱了鞋躺上来: "卖">
陈文港往床里靠了靠,嗓子沙哑柔软: "要卖到哪去?"

霍念生脱了鞋躺上来: "卖">

第85章(1 / 3)

霍念生在床边坐下,陈文港还有点恍惚,低头看看自己还穿着的睡衣。他神色里带着没睡醒的懵懂天真,好像依然没想明白,霍念生是怎么能把他一路抱上船他还毫无所觉的。

不会用推车推上来的吧?

霍念生伸手蹭了蹭他柔软的脸颊: "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陈文港往床里靠了靠,嗓子沙哑柔软: "要卖到哪去?"

霍念生脱了鞋躺上来: "卖到回不来的地方。"

陈文港问: "真的?"

霍念生付之一笑。

他枕着手,大喇喇霸占了床中央的位置。陈文港把胳膊横在他胸口,整个人黏上去。海上昼夜温差大,甚至有点冷,两人依偎着彼此的体温,腿在毯子下勾|缠在一起。船身摇晃中,霍念生翻了个身,侧躺过来,胳膊撑在枕上,去寻找爱人的嘴I唇。

唇齿温柔地交接。

手|指|插|在发间,喉咙里发出呓语似的叹I息。

夜色漫流,海波无休止地起伏,像天和地呼吸的韵律。但今天大海的呼吸是格外急促的,风势紧急,船身颠簸得有点厉害,凌晨的天空黑黑洞洞,已经能看出天气不算太好。

云层重重遮蔽,头顶不见星月。

陈文港耳中灌满远处的潮声,被霍念生抱着,这点颠簸对他来说倒不算什么。大部分时候,大自然面目本来就不是和蔼的。准确地说,他也不是不怕出海——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生在海边的人,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是刻在基因里的传承。

他的父亲是跳了出来,当了陆上的司机,但再往上,祖祖辈辈还是渔民。他们无有选择,熟悉大海,投身大海,每次出海都可能有去无还,这是生存的必然。

前世陈文港其实出过很多次海,那是在霍念生去世多年之后。他想起那时的经历,把它归结于找不到人生的锚点。带着一点厌世的自毁倾向,干过不少冒险的、不太珍重生命的事。

他甚至自己驾过小型帆船远洋,遇到了无数状况,最后居然也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或许因为老天还不到收他的时候。

后来陈文港又跟过海运货船,船长是不敢把老板赶下去的,船员也只好惊异地容纳他在船

上同吃同住。其实到海上,很快就没人在意他了,大部分时候,航海生活只有漫长的无聊。

但无聊也好过遇到凶险的状况。

陈文港还记得最凶险的一次,他们在海上遇到杀人浪——那是船员的叫法,十多级的风力掀起摧

枯拉朽的惊天巨浪,甲板不停地被海水冲击,一旦有人被卷下去就真的没命回来。黑色的浪远看是凝固的,如同沉重无比的山峦,恐怖地挤压下来,钢铁巨轮在其中苟延残喘。

刺眼的雷电从天直劈到地,极其粗壮的一条光带,仿佛抓住它就能爬到天极。

但人是不可能爬上去的,只有生死一线。

船身上上下下不停起伏,扬上去又摔下来,像是坐彻底失控的海盗船,颠了一天一夜以后所有人都抱着马桶在吐,哪怕资历最老的船员,船舱里狼藉一片,像经过一场彻底的浩劫。

灾难的威胁压在头顶,船长告诉陈文港,超负荷的电机在一台接一台陆续出现故障。

离最近的锚地还有一百多海里,而他们的船前进不得,反被推着一晚上退了几十海里,离安全的希望越来越远。狂风怒雨几十个小时都未停歇,透过舷窗,甚至亲眼看到台风掀翻了远处对面另一艘船只,像儿童玩具一样把它一端扬起来,翻倒,呈九十度角垂直地栽下去。

有年轻的船员问是不是得去救援,大副二副低声回答了什么,但实际上他们自身也岌岌可危,周遭充斥低沉绝望的情绪。有人在拜佛祖和菩萨,有人在求妈祖,有人嘴里念着耶稣。

当时陈文港生出个想法,或许他的天命就到这里了。如果他们的船也不幸沉没,或许这就他最合适的归宿了。古往今来有无数葬在海里的亡魂,不知有没有一个归处,最后能在冥界汇聚到一起?

但船员跟他显然想法不一样,每个人都还有家人等着他们平安回去。有人在骂以后给多少钱都不出海了,实际上也只是牢骚,就算这次命运能眷顾,下次还是要出来讨生活。

陈文港跌跌撞撞回到房间——几十个小时里船上所有人基本都这样走路的——他抓着固定在地上的床,手臂青筋凸起,犹豫片刻,还是跪下来,向他都不知道在哪的上帝祷告。

后来不知道是谁求的神佛显了灵,总算熬过台风,他们的船有惊无险地靠了岸。

前山丁和A#97;nda轮流骂他一顿

,嫌太危险,后来陈文港渐渐心也淡了。

等待死亡降临的日子只剩下冗长和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