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彩连连抱怨累死了,但终于知道要懂一点人情世故,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邀功似的说带了榴莲糖、椰子糖和其他当地特产,箱子里有分给陈文港一份。 她压根不擅长这些人情世故,寒暄得很刻意,不知谁教给她的。回到市区已经是晚上八点,三人打算吃点东西,在火锅店落座。江彩情绪平定,讲起那天的失态,甚至有点不好意思。 她表现得满不在乎:“其实挺好的。至少我过去见了她最后一面,到最后是我在病房伺候,罗姐让我跟我妈把话都说开,好的坏的确实说开了,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陈文港翻了翻菜单:"人这一辈子没几个亲近的人,尤其是父母,能珍惜还是要珍惜的。"江彩说“哦”了一声,把两只手放在桌上。陈文港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江彩又"啊"了一声,这次声调是往上扬的,她茫然地看回来。 陈文港看就知道她根本没概念:“你要明白现在就你一个人了,你母亲不在,只能你自己为自己打算,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霍振飞怎么给你安排,这些你都要去跟他商量。" 江彩想想都十分抗拒:“我为什么要听他的?最不济等我成年,他总不能再管我了吧。” 陈文港遗憾地告诉她:“他只要想管你就可以管你,他有的是办法。不用我说,你自己也能感觉到,你现在的处境就是夹心饼,霍家认了你是认了你,对你有善意的人可没几个。你只要进去就不自由了,身不由己这是肯定的。" 他给她倒了杯茶:"你妈妈是不是也跟你解释了?" 江彩讪讪。 在最后的日子里江晚霞的确不停在耳边念叨这些,而且拽着她的手叮嘱,要去讨好陈文港,跟他拉近关系。她是个没怎么被生活善待过的女人,因此非常清楚谁有善心可以利用。 但江彩觉得不是那样的——这段时间的经历难免让她多想一些事,陈文港是好人不假,如果她想跟他改善一下关系,也是出自真心的。她没想讨好谁,也不是想博取同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