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之中有人提议将皇贵太妃立为太后,说是皇贵太妃虽非自己生母,但却抚育了自己这么多年,已有母子之实,理应如此,不然他就是没良心,是不孝。
不知道说这话;人是五皇子;人,还是七皇子亦或者说是八皇子,叫泰成帝听了之后心里头直冒火。
说这话;人心思可谓险恶至极,若是自己同意了,小九这个太后亲子早晚要被他们当枪使,但若是自己不同意,又怕是要与皇贵太妃生出嫌隙。
得知小九当下也在宫里,泰成帝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要到秋吾宫里头走一趟。
如果有可能,泰成帝并不想与皇贵太妃,还有小九变得生疏……
看着眼前熟悉;一切,泰成帝衣摆在半空中划过,他抬脚,便迈了进去。
与此同时,尖尖也在拼命;给哥哥使眼色,示意他母妃心情不大好,叫他注意一些。
自打景文帝走了之后,皇贵太妃就有些打不起精神来。
到底是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如今景文帝不在了,皇贵太妃如何能够不伤怀?皇贵太妃同样也不年轻了,不知道是老了还是怎么了,最近她时常想起景文帝;模样,想起景文帝;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曾经就是在这里,景文帝在一旁看书,她在一旁绣花,然后看着院子里;一双儿女嬉戏打闹。
景文帝当时还笑话她手笨,绣花绣;难看,不是这块材料,叫她早些歇了心思,但转头却将她绣好;荷包挂在了腰间,一直等到了荷包都旧了,这才换了下来。
然而当初她绣花也就只是一时兴起,之后就没怎么在碰过针线了,她向来粗心,也就没有留意。
如今想想,却是有些后悔。
无数;细节被放大,皇贵太妃忍不住喃喃:“早知道,当初就多绣一个给他了……”
叶朔实在是不忍他娘再这样下去,时间长了肯定要出问题,无论如何都不能叫她长时间;沉浸于此。
叶朔脑子一热,当即忍不住开口:“娘,你想出宫么?不如儿子带你出宫如何?”
“算了吧,外头也没什么意思……”皇贵太妃又不是没出去过,不由得有些兴致缺缺。
然而叶朔这次说;出去,可跟之前;那些小打小闹不一样。
他凑上前去,压低声音:“儿子是说,去更远;地方,南方北方、东方西方,只要是大周境内,哪儿都行。”
“吧嗒”一声,尖尖手里头;糕点当即就掉落到了桌子上。
他他他…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见尖尖一脸震惊,叶朔顺口问了一句:“你去不?”
这一刻,尖尖可耻;心动了,对上哥哥;眼睛,见他表情不似作伪,尖尖一颗心忍不住咚咚咚;跳了起来。
再看皇贵太妃,同样也傻眼了。
“这……”
然而还不等皇贵太妃回答,就听到门外传来了通报声——
“皇上驾到!”
泰成帝知道皇贵太妃在秋吾宫都住了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秋吾宫当年更是她亲手布置起来;,便并未让她像其他太妃那样迁宫,而是破例叫她仍旧住在这里。
话说小明这么突然;到来是何用意?他现在这么忙,总不至于是给他娘请安来;吧?
这还是泰成帝登基以来,头一回私底下见到自己这个弟弟,就在泰成帝思索待会儿他若是还像从前那般随性无礼,自己是直接指出来呢,还是要默不作声?
直接指出来怕他不高兴,默不作声又怕他以后也这样,未免有些不像话。
就在泰成帝有些犹豫不决;时候,却见眼前;青年二话没说,“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然后结结实实;朝自己行了个大礼。
“恭迎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想到会是这样,泰成帝愣住。
虽说最好;结果是这样吧,但不知为何,当这一幕真;发生;时候,泰成帝心里头反而更不舒服了。
曾经;兄弟,如今唯余陌生。
难道说,就连他也要与自己生分了吗?
一颗心咚;一声沉入谷底,泰成帝放在衣袖下;手指收拢,片刻后,道:“不必如此。”
“像从前那样,叫朕六哥即可。”
还有……
“私底下;时候,无需行此大礼。”
然而青年却依旧跪伏在地,声音也变得犹犹豫豫:“可、可是您如今已经是皇上了,这,这怕是不合规矩吧……”
“规矩是死;,人是活;,朕说行就行,旁人谁敢议论!”
叶朔等;就是这个。
“嗐。”
“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叶朔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哪儿还有半分惶恐。
泰成帝愣住,随即他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