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的人鱼继续说着，“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龙崽了。”

伊凡的目光柔和了下来，他牵起卡珊德拉的手，将仓库里换洗用的画好了魔法纹路的衣服递给了女孩，卡珊德拉拿起了衣服就回到了山洞里去了，随后将空间再次留给了久别重逢的亲友两人跟鱼。

“我很抱歉。”伊凡坐到礁石边上，重新说起了这个话题，他也是真的有很多话想要跟友人倾诉，“我不想给自己找借口。”

卡西斯闭上了眼睛，“我也很抱歉。”

“嘿！”伊凡打断他的话，“你不可以每次都重复我的话！”

卡西斯：“……”

人鱼觉得无奈极了，他于是没有理会伊凡微不足道的抗议，“你死去之后，我也消沉过一段时间，也曾经埋怨过你，因为你总是跟我说有困难可以向友人求助但是你自己却没有做到这一点，但是里路跟我说，你的背后可能还有一个更厉害的角色，祂甚至可以操纵你。”

“当初你接近我，也应该是那个人的示意。”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毕竟那个时候有谁会愿意接近一条黑尾的人鱼呢。”

伊凡顿了顿，他现在已经不再受系统的威胁，但是这个世界依旧处于新生期，说不得未来某一天还会陷入这样的危机，本来重新回来他也是打算跟友人们说说的，毕竟他的友人基本都是站在比较高的层面的，未来说不定还会有更高的作为，他们如果有了准备，世界也能够在意外发生的时候做出快速的反应跟对策。

“这也是我这次回来会跟你们说的。”伊凡叹了一口气，“就是不知道你是想跟大家一起……”

“我是第一个吗？”

伊凡眨了下眼睛，不自觉的嘴角微微勾起，“是的，你是我回到这里遇到的第一个朋友，如果你现在想听一听的话，就是第一个。”

卡西斯抿了下唇，压住了即将勾起的唇角，“我其实并没有在意这个，你没有必要特意说给我听。”

伊凡点头表示理解，表情也变得认真，“并不是特意，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卡西斯。”他说着话接着将斗篷掖了掖，将龙崽子的脑袋露出来，身躯的其他部分继续包裹住，那双端着小崽子的手臂稳稳当当的，“除此之外我还有很多我离开之后的事情要跟你说。”

卡西斯刚刚柔和下来的眉眼顿时又冷了下去，他指正，“是你死去之后。”

“但是我现在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

“但是你也是在我们面前死去，你的灵魂不在，身体变得冰冷，没有了呼吸，没有了脉搏，就连尸体都是里路拼回去的。”人鱼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一点也不顾及久别重逢的温馨场面，“伊凡，你是真的在我们面前死去了，不管你现在是否站在我的面前，对我微笑，跟我说话，这都改变不了那个事实。”

这个话题在较真的老实人面前，是逃不过去的，是无法躲避的。

伊凡不想让气氛变得僵硬，但是刚刚的转移话题的种种方式他都尝试过了，却依旧抵不过，最终只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他挫败的抓了抓头发，龙崽子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抬起小脑袋，大眼睛里带着迷茫仰着头看着他。

伊凡：“我除了抱歉，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不。”卡西斯摇头，“你能说的很多，既然可以说你背后的存在，那么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说的，比如你的死亡跟祂有没有关系之类的。”

关系当然有，还是直接关系！

当初他利用系统对人类的蔑视态度，搞了一发挑拨离间的阳谋，那俩狗东西能极限一换一简直就是他中了彩票，他当时为了帮助系统2号却又要保存实力的确只是在它们干架的时候稍微帮了帮系统2号，但是那个时候它们的战场就是在他这个世界的身体里，系统1号跟他绑定那么久，他的一部分灵魂都已经被系统1号吞并，要彻底分开谈何容易。

系统1号消亡，系统2号受伤，他的这个身体自然也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这都是他不愿意说出来的过往，因为听上去挺惨的，虽然他自己只有摆脱了跗骨之蛆一样的快意跟明朗，但是他也知道这对于关心着他的，爱着的他的人来说，是对心灵的极大折磨。

“我会告诉你一切，但是，我也想拜托你。”伊凡做出了让步，“我不想太多人知道这部分的事情，所以……等等你刚刚说我的尸体被里路拼起来了？”

他忽然发现了盲点，整个人有点不太妙的感觉。

卡西斯定定的看了他两秒，之后才弯了弯眼睛，竟然露出了一个带着一点嘲讽的笑，人鱼看了看他怀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龙崽子，“我可以保密，但是里路把你的尸体拼起来之后带回了龙岛，放在了他的洞穴里，我们每年都会去龙岛上看看你。”

伊凡：“……”

“之前龙岛那边就有异动，我跟卡珊了解过一点，还以为是你已经到了龙岛，但是现在看起来不是你的话，应该也是你的另外的家人。”

伊凡：“……”

好的，里路你给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