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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絮纳闷:“不早说?”

赵不回一脸要脸, 依照坚决不说的架势,原本有些话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宣之于口的,支支吾吾地辩解, “我太投入了。”

片刻之后,只见赵不回的身影只身朝洗手间走去。

她的妈妈对待赵不回的态度和小姨不分上下:“你带来的朋友干活倒是蛮起劲的。”

她爸爸就和天底下所有的爸爸一样,面对任何可能会抢走自己女儿的人,哪怕赵不回和自己并没有那一重的身份关系,他也同样十分警惕:“别夸了, 人家都说了不是你女儿的对象, 你一个劲儿的夸别人居心何在啊。”

“老钱, 你就对你身高的事情太敏感了,我又没有嫌弃你, 你自己一个人在意个啥玩意啊。”钱絮妈妈无时无刻不在吐槽自己的丈夫。

直至钱絮爸爸将洗干净的当季的车厘子塞到她嘴里, 钱絮妈妈明面上生气了一下下,但还是很快原谅了她会拍马屁的丈夫。

她妈妈把最后一笼热气腾腾的团子交到她手上, 约莫二十五六个的样子, 有甜口的亦有咸口的,各个味道都特意留了几个。

原因不为别的,而是楼上住着个年近八十的孤寡老人。

妻子死后,楼上的爷爷一直一个人生活, 他有三个子女, 但三个子女从来不来看他, 小儿子离婚了, 但并没有因为单身得空到父亲这里转转。

“送上去吧。”

钱絮应了一声, 还和小时候一样去敲老人家的门,这不敲门还好,一敲就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老人确实多少有些耳背,但也不至于对着么用力的敲门声都无动于衷。

她当机立断喊上自己爸爸来开门,父亲开五金店的,也擅长修锁,开门解锁的时间门算不上太长。

一进去,就发觉了躺在那里的杜爷爷。

脸上还有一抹红晕,只不过气若游丝,最后已几乎听不见任何的呼吸声了。

钱絮匆忙喊来了赵不回,让他和自己父亲负责平稳地拖起老人,而自己去车库倒车,医院并不算远,她开车转一个路口就到了。

赵不回显然没怎么见过这场面,但这丝毫并不影响,面对钱絮的支配,他当机立断地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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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城人民医院,急救室。

杜爷爷三个儿女姗姗来迟,他们似乎并不在意老人的病情,也不在乎他吃了大量的安眠药能不能醒,看着最后分配房产全都给了小儿子的这一条款,二儿子一跃从医院的长椅上跳了起来。

他的二儿子在当地的一家税务所工作,年收并不算低,面对父亲撇开他的不动产,他恼怒至极:“什么意思?”

“就因为可怜你离婚了,就把房子交给你?”对着他的亲兄弟恶语相向。

他们的长姐也在埋怨着父亲的偏心,最后又盼望着他醒来重立一份遗嘱,她此时徘徊在门外的祈祷并不出于子女对父亲的拳拳爱护之心,更没有丝毫的敬意,而是为了从头到脚都是为了钱,为此,她格外虔诚。

手里的佛珠都快盘得冒烟。

令她得偿所愿的是,老人终于从抢救室里捡回一条命来,他麻药一过,醒来等待他的并非是儿女的关心,而是劈头盖脸的指责。几个儿女纠缠的问题不是别的,还是有关钱的问题,最后直到老爷子同意将房款平分,终于不再重症监护里吵闹。

“小钱,还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你’呢,让你见笑了。”

杜爷爷对着病房外的一缕夕阳叹了口气,洗过胃的老人十分虚弱,“我这老东西托你的福,又能多活两年了。”

“本来确实想一走了之的,没想到麻烦了你们,快过年了,倒是给你们添了晦气,”杜爷爷朝着钱絮招招手,并且保证道,“不过,小钱你大可放心,爷爷日后不会做这么糊涂的事啦。”

老人有的时候眼泪并不能自控,他含糊不清地嗫嚅道:“只是有的时候太想你的杜奶奶了。”

杜爷爷撑着口气,艰难地爬起来:“这是你帮忙的朋友?”

他纳在掌心中死死攥着的,唯恐儿女看见的东西终于浮出了水面,老人掏出个褪色的红包:“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怕是出了不少力吧,我这里先不说别的了,手头还有一点零钱,不嫌弃的话就给你朋友当过年的压岁钱了。”

赵不回本想拒绝,一个老年人刚经历了一场难料的生死,自己手头并不见得有多宽裕,结果一醒来想着的还是麻烦了别人,要给钱道谢。

钱絮却和他说:“你收下吧,就当是老人家给你的祝福。”

赵不回走出门外,以为只是两三百块钱,却没想过厚厚的一沓竟然有整整三千,钱絮的话在他耳畔再次响起,“杜爷爷的退休工资不少,你安心拿着吧。”

“这不大好吧。”

钱絮宽慰道:“你收下吧,杜爷爷平常最爱面子了,幸好我们今天发现得早……”

心知肚明而又多余的话,钱絮没有再提。

“你平常,也和今日一样热心肠吗?”

在赵不回眼底,面对关键时刻,钱絮依然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有的时候,她美丽得并不真切。

比如此时,站在医院的长廊里,她交代了护工一些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