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他的婚礼(三合一)(3 / 7)

寒气是可以抵挡的,他们更为害怕的是在哪个家中逐渐滋生出来的寒气。

他们并不知道人性的另一面原来可以让人这么阴暗。

但比起回到程家那里,江城简直处处都是天堂了,他们兄妹俩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提及俄亥俄的生活,不是因为之前的回忆依然在他们心中无足轻重,而是一旦陷入回忆当中,哪怕历经短暂的对比,他们都无法直视现在的生活。

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母亲像是一个炸药包,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她的脾气像是永远也控制不了,总在发泄的边缘或者直接在一场宣泄当中,而每一次受难者的名单里,不止有最初在家里见到的那群佣人,还有他们俩。

尽管他们嘴上仍然不说,但他们脸上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们。

沈栖月开始懊悔不已,没来得及戴手套,她的双手在腊月天里冻得通红,这个艰难的冬天以往似乎一会会就过去了,而这一回却比以往都要更漫长:“都怪我对不对,如果不是我这么急切地想要寻找自己的妈妈,是不是钱絮就不会离我们那么远了?”

或许是,亦或是不是。

但他们兄妹也都明白这个答案已然不重要了。

所以,诚然自私如沈栖年,也没有抓着妹妹的过错不放,而是两人商量着接下来怎么生活下去的对策。

沈栖年冷静地提议:“我想我们应该回到爸爸那里。”

沈栖月却在这件事上不敢苟同,她一面幻想着回到钱絮的身边去,自然对回爸爸的家没有那么热忱:“你疯了,爸爸根本就是不欢迎我们,不然又怎么可能把我们赶出来?”

沈栖年却如数分析其他们的近况来:“可他到底使我们的爸爸,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我们,我们也是完全没有民事行为能力的小孩子,我觉得爸爸应该会接纳我们。”

沈栖月没有在回不回父亲那头的话题上多做停留,她已经即将走不下去了,一路小声地抱怨道:“哥哥,我的腿好酸哦。”

以往这个时候,如果钱絮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估计在看出她精疲力竭的时候,就已然不可能熟视无睹了。

沈栖年扫了妹妹一眼,脚步却更快了:“你再忍忍吧。”

“我们可不可以去找她?”这是沈栖月第一次在提及钱絮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怨气重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于麻木的祈求。

小姑娘并非一夜之间丧失了她全部的自尊心,很显然,在母亲或是自己亲爸沈祈那里,她绝不相信自己还有可能会得到这么好的对待。

“我们还是算了吧,”沈栖年比起胡搅蛮缠的妹妹,自认为他更擅长冷静思考和分析些,他直面妹妹不现实的请求,不得不扎心地提醒自己道,“她都已经说不想和我来往了。”

沈栖月依然有所指望,她瞬间步子也迈得更大些。

“可万一……钱絮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生气呢,说不定等她这阵子气过了,也就不和我们这群小孩子计较了。”

说话期间,她第一次看见因为没有戴围巾和口罩自己呼出来的热气,脸冻得更僵了。

沈栖年哭笑不得:“这怎么可能?”

干枯的梧桐树下,两个孩子结伴而行,可是谁的外套也没有穿得正式体面,里面的开衫穿在了外面,而本该穿在最外面的高领针织衫却穿在了里面;总之,两个小孩搭配在身上的那套衣服就是一整个灾难。

穿着凌乱的小孩也完全看不出他们生活过的优渥环境,因为对于被拐卖的警觉,两个也没有四处流窜,好在不远处他俩看见了熟悉的地标;沈栖月也顺利听从了沈栖年的安排,两人相伴走进了一家肯德基,他们看着那些贫穷的孩子此时在公用的滑梯上滑动,却又羡慕不已。

肯德基在美国和dollar tree一样,都是穷人消费的地方。

以前明明最看不上的。

沈栖年大致已经猜出了他的妹妹正在想什么,他不禁直接加以阻拦,并奉劝妹妹不要不切实际:“你别想了,我们不可能回到她身边去的,你明明也知道,她原先照看我们也是因为出自对于爸爸的爱,爱屋及乌,可是现在她和爸爸都已经彻底交恶了,你觉得她怎么还会来照看我们呢?”

这个道理沈栖月不是不懂。

她是一丁点也不愿意去东,在她的世界里,她似乎永远都可以当那个任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主——

可是在母亲身边,自己就像是一个只能发乖巧的木偶。

哥哥兴许还会因为智力上的天赋以及男孩子的沈氏家族身份,在程家备受重视,可是自己从来遭受的只有白眼。

母亲自顾不暇,锒铛入狱,怎么可能还有心思花费在年幼且毫无价值的她身上?

也许,那种毫无要求回报的爱,她不是不曾经历过,只可惜她并没有珍惜,她想起钱絮,想起和她一块儿相处的点点滴滴,觉得自己竟然是个不懂得感恩的王八蛋。

“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了。”沈栖年冷声提醒他的妹妹。

正当两人以为钱絮的世界离他们如此遥远的时候,钱絮却并没有从他们的世界彻底消失不见,她和其他的年轻男人站在一起,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年轻男人怀